“范永斗……范人杰……这对父子……我……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薛瑾瑜脸色阴沉的回到客栈之后,本来好好问候一下范家父子的所有直系亲属,可恶毒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强吞了回去。
而后拿起桌上的茶杯,想砸碎几个出出气,犹豫片刻,又放了回去,只能银牙紧咬、暗气暗憋!
明一点,之所以没爆发出来,不是薛瑾瑜的气量宽大,更不是怕了范家父子,而是不想让秦锋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进而影响了自己在秦锋心中的形象,这比什么都重要!
“范家父子欺人太甚了,锋哥,咱们怎么办?”
“呵呵,不必生气,且让范家父子得意一阵子吧,咱们按计划行事,事成之后,保准让他们哭都找不到调门!”
“好,按计划行事!”
话间,薛瑾瑜从行囊中取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厚厚一摞银票,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三千两……各种面额都有,总计是十万两!
来山西之前,薛瑾瑜共计筹集了五十万两银子,其中四十万两由商队携带着,其余十万两则通过各种途径,全部兑换成了银票。
秦锋接过银票,贴身收入自己怀中,又宽慰了薛瑾瑜一番,让其不要气坏了身子,而后返回自己屋中休息。
一夜无话。
……
第二,薛瑾瑜带着一队护卫再次进城,前去拜访其余七家晋商,与之虚与委蛇、拖延时间,而在队伍进城之后,秦锋趁人不注意,悄悄的离开了队伍,转过几条大街,钻进了一条隐蔽的死胡同郑
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秦锋先是换了一身衣服,而后取出一套易容工具,在自己的脸上飞快修改起来。
片刻之后,秦锋的容貌再次大变,由三十多岁的黑脸汉子,变成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红脸商人,不仅形似,而且神似。
接下来,秦锋收拾好工具,走出了死胡同,在大街上转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之后,这才来到了一家客栈前面——银福客栈!
银福客栈位于大同城东门内大街上,占地四十亩左右,里面分布着几座高楼和十几个大大的院落,供客人们吃饭、居住之用。
凭心而论,在大同城内的众多客栈当中,银福客栈的规模连前二十都排不上,可生意却异常红火,究其原因,便是客栈内的厨师太厉害了,不仅能烧制本地晋菜,还能烧制鲁菜、川菜、徽菜,江浙菜……而且味道一流。
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们,为了吃到地道的家乡菜,自然愿意来这里住宿了,生意不好才是怪事,而这座银福客栈的东家,就是八大晋商当中的黄家。
……
再秦锋,刚走到银福客栈门口,立刻有个店二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来啦您,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咱们这里吃喝玩乐、休息住宿一应俱全!”
“我是来找饶,几之前,你们这里是不是来了一支陕西商队,做棉花生意的,领头的两名中年人,一个姓孟,另一个姓焦,队伍里还有两名大汉,跟熊一样壮实!”
“不错,五前的确来了一支陕西商队,领头的一个姓孟,一个姓孟,还有两个跟熊一样壮实的汉子!”
“就是他们,住在那里,领我过去!”
“他们包下了字四号院子,您随的这边走!”
……
在店二的引领下,秦锋来到了客栈内的一个独院门前,里面分为前后两层,共有房屋数十间之多,住上百人都不成问题。
前院中间空地上,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正在较力摔跤,每一下都力量十足,震的脚下尘土飞扬,非是旁人,正是熊大、熊二!
看到店二领个人进来,熊家兄弟立刻停了手,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
秦锋没有话,而是偷偷打了个手势,熊家兄弟看到之后,立刻意识到眼前的红脸中年人是秦锋装扮的,马上做出一副熟识的样子,大笑着迎了过来:“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萧掌柜来了,您是来找两位管事大饶吧?”
“不错,两位管事在吗?”
“他们正在后院堂屋中喝茶,您里面请!”
……
用一块碎银子打发了领路的店二之后,熊大、熊二领着秦锋进了门,穿过前院,直奔后院。
后院堂屋中,楚梦溪、孟楷书、焦金石三人围,一边品尝茶水坐在一起,一边讨论书画之道,见熊家兄弟领进来一个陌生人,顿时疑惑的站了起来。
“不用紧张,是我!”
“原来是秦大人,您这易容之术真是出神入化,我们竟然没瞧出一点破绽来,厉害,厉害!”
“呵呵,雕虫技罢了,与三位的鬼斧神工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听出是秦锋的声音,楚、孟、焦三人放心下来,连忙上前见礼。
接下来,略加寒暄之后,秦锋掏出了怀中的银票!
“三位,事情成败与否,就看你们得了!”
“大人请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嗯,多久能弄好?”
“这些银票数量不少,大约需要两个时辰!”
“好,立刻动手吧!”
“诺!”
楚梦溪接过银票,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准备用脱骨法将这些银票一分为三,孟楷书、焦金石跟着一起进去了,为师侄女打下手,顺便见识一下这门绝艺!
两个时辰不算短,枯等太过难熬了,于是秦锋命人叫了一桌酒席,准备边吃边等,并让熊家兄弟作陪。
很快的,店二送来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东坡肉、糖醋鱼、叫化童鸡,烂糊鳝丝……皆是色香味俱全的名菜,还有一大坛子花雕。
酒菜摆好之后,秦锋狼吞虎咽的吃喝了起来,熊大、熊二却是犹犹豫豫,半响才夹一口菜、喝一口酒!
明一点,不是熊大、熊二在秦锋面前拘谨,也不是二人肚子不饿,之所以吃喝如此缓慢,皆因饭菜不合口味。
要知道,熊家兄弟是山东人,喜欢吃味道咸鲜、浓厚的北方菜,喝浓香纯烈的北方酒,而今这一桌子酒菜,全都是江浙地区的名菜名酒,味道比较清淡,二人自然吃不惯了。
虽然吃不惯江浙菜,可二人不敢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吃喝。
其实不止今,自从住进银福客栈以来,熊家兄弟、孟楷书、焦金石等人,每都是吃江浙菜,不爱吃也要吃,因为这是秦锋早就吩咐好的,任何人不准违背,至于原因,秦锋没有,但肯定有其用意的。
不仅如此,在来山西之前,秦锋特意从薛家商队中,找了一位祖籍杭州的伙计,不做别的,就是专门教熊家兄弟等人吴侬软语。
而后命令熊家兄弟等人,在吃江浙材同时,还要偶尔几句吴侬软语,的时候,一定要让客栈的伙计们听到……这样做的原因,秦锋同样没,但一定有其用意。
……
长话短。
两个时辰之后,楚梦溪从卧室中走了出来,手中托着个盒子,里面装着三摞银票,每一摞皆是十万两。
秦锋接过银票,仔细查看了一番,满意的频频点头:“脱骨之法,妙不可言,这次的事情能成,楚姑娘当居首功,谢谢了!”
“不敢当,大人对女子有活命之恩,更为女子报了杀父之仇,女子早就发过誓了,愿意为奴为婢,侍候大人一辈子,无论大人有何吩咐,女子一定遵命照办!”
欸,“什么为奴为婢的,这种话以后不要再了,我可是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待的,以后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当成妹妹吗?”
……
听到秦锋将自己当妹妹看,楚梦溪的神色很复杂,三分惶恐、三分感动、三分欣喜……还有一分失望,想要点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转身躲进卧室去了!
秦锋不懂女儿心事,也没兴趣研究这些,还是办正事要紧,只见他将其中两摞银票收了起来,另一摞拿在手中,开口道:“熊大,将那十名管事叫过来!”
“诺!”
原来院子里除了熊家兄弟、楚、孟、焦等人,还住着十名管事和二十名伙计,皆是从薛家商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能力和忠心皆无问题。
很快的,十名管事来到了堂屋中,而后秦锋从怀中摸出一枚羊脂玉佩,山核桃大,正面刻有精美的百合花纹,背面则刻有瑾瑜二字。
这枚羊脂玉佩,本是薛瑾瑜的心爱之物,同时也是私人信物,见玉佩如见本人,这一点,薛家商队的大管事们都知道。
故而见到玉佩之后,十名管事同时躬身行礼,听候吩咐!
“你们听好了,这里是总额十万两的银票,我给你们两时间,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换一批新银票回来,明白了吗?”
“明白!”
“好,去执行吧!”
……
十名管事接过银票,而后分头行事去了,他们都是薛家商队中的精锐,办这点事情自然不费力了。
有的拿了银票之后,前往市场买货物,再转手卖出去,如此一来,不仅将银票换成了新的,还趁机赚了一笔。
有的拿着银票,进了八大晋商开设的钱庄,兑换成银子,再带着银子前往另一家钱庄,兑换成新银票。
还有的更省事,直接把银票撕个大口子,而后拿到钱庄去换新的。
于是乎,不到两时间,总额十万两的银票全都换成新的了,接下来,由楚梦溪出手,用脱骨法将其一分为三,而后留下两份,拿出一份,继续让十名管事换成新银票……
如此反复循环下,积攒的银票越来越多,很快突破了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可当银票总额达到四百万时,秦锋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