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香从客栈里出来,抬头看了看天色,乌黑的云层将满天的星斗遮盖,只有极少数的星星在天上闪烁,似乎在诉说着它的华彩,谢芸香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无人的巷道里急速行去。
不多时,就来到一处残破不堪的大院子里,入目之处,荒草横生,满目荒凉,在漆黑的夜晚中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难怪城里都在传此地闹鬼,这里阴气这么重,凡人孤身一人进来,不被吓死才怪。’
谢芸香将六感放到最大,目光在天眼与神识的能力加持之下,所过之处构成了一个立体的三维影像图。
嗅觉在微风的作用之下,那深藏在泥土之中浓厚的血腥味,随着风中的气流,一点点的钻进谢芸香的鼻子中,引着谢芸香朝那些已经干涸,深埋泥土中的血液之地走去。
‘果然,十年前的灭门惨案,一家四口皆死于恶徒之手,使得此地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厥阴之地,借着这股阴邪之气,审一审这三个拐子,倒不失为一个绝佳之地。’
探查完整个院子,谢芸香掏出符咒,按照兵法中的奇门遁甲之术,布置成一个鬼哭幻阵,防止有人前来干扰。
‘要不是哪天去酒肆茶楼打听消息,还真不知道琼州城西北角有这么一处地方。’
谢芸香一边布置着阵法,一边嘟囔回想起那天在酒肆茶楼听说书的,讲述奇闻轶事。
想归想,可手上的速度很快,当这一切做完,谢芸香便将拐子三人从海螺内放了出来,蹲身,仔细搜查了拐子三人身上的所有物什,全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
‘这是什么?’
谢芸香看着这三人左肩膀下一个如甲骨文一样的刺青图案,似四脚蛇非四脚蛇,似蝎子非蝎子,似鳄鱼非鳄鱼。
‘这个图案怎么那么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谢芸香在脑海里搜索,她的大脑容量就像一座藏经阁,她将所有的书籍,见过的图片,见过的人身上的衣纹等等,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碎片片段一一回忆,也没有让她想起什么。
“这图案,怎么出现在蓝琊星上?”
一个惊异的声音出现在谢芸香的耳朵边,听着这熟悉的音调,谢芸香回头看去,一个家猫大小的黄白长毛狮子猫悬浮停留在谢芸香的右肩膀处。
“朏朏你不睡了?”
“嗯,事情有变,大人就不让我呼呼大睡了。”
朏朏看着这个邪恶的图案,就觉得事情很是棘手,原本这个图案不应该出现在蓝琊星凡人的世界,如今,出现怕是那些人已经将手伸了进来,看来对玄女的恢复培养计划得加快了。
“那你可以帮我了?”
谢芸香眼中冒出希翼之光,像小孩子见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满满的渴望之色,瞅着朏朏。
“这个恐怕不行,但你的小命倒是不会在绝死之时失去,其他的,还要跟约定一样。”
“白高兴一场。”
谢芸香听到朏朏如此之说,就像小孩嘴里的蜜一下子不甜了一样,失落无比。
“你先不要灰心丧气,总比没有来的强,聊胜于无嘛~!好了,先不说这个,你先说说这三人是怎么回事?”
“这仨人,还不是你们让我跟司命司斗时,引出来的。”
“看来司命司也不干净了。”
“什么情况?”
‘什么叫做司命司也不干净了?’谢芸香听着朏朏如此之说,大脑里按照她看过的电视剧、电影、小说等等一些套路,外加苍蓝星上现实世界发生的事情,去猜测,她觉得朏朏口中的‘不干净’之事跟地上躺着的三人,身上刺的邪恶‘四不像’图案有关,好像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阴谋,正在悄然发生。
“这不是你能管的,请神符咒,你会画吧?”
“会,你要做什么?”
朏朏绕着这三人,转悠了一圈,沉思了一番,才对谢芸香说道:“你画请神符咒,把你们人界供奉十大阎罗之首,包阎罗请来,审一审这三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谢芸香点了点头,在房间西北角点上两根蜡烛并摆上一座香炉,在香炉内插上三炷香,郑重其事的朝着香炉拜了拜,然后在香炉前铺上黄纸,以血代朱砂,刻画请神符咒。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威武~!’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学生李麟,琼州,十三营李家村人。”
符咒画成之际,阴风阵阵,由弱变强,一旁景物也在变换着,由残破不堪的大院子一下子变成阎王殿,出现在原来大院子的位置上。
“让你请阎王,你连阎王殿都召来了~!”
朏朏一脸无语的看着谢芸香,它没想到谢芸香以血代替朱砂画下的符咒威力这么大,居然连十殿阎罗共同的法宝阎罗殿,连带着还在审案中的包阎罗和他审理案件中相关人员一起给‘请’来了。
‘小友请稍等片刻,待本君审理完这件案子,再来与汝细说。’
‘包大人不着急,我这个不过就是一件普通的人牙子贩卖案,只是朏朏说他们三人身上出现的图案不该在蓝琊星上出现,因此请包大人过来协助,望大人海涵。’
‘有这等事?’
包拯听谢芸香传音如此说道,汇聚目力,将还在昏睡中的拐子三人浑身上下扫描了一个遍,就看到三人身上刻画着邪恶的‘四不像’刺青图案。
‘既然如此,本君将案件审理稍微慢一点,你等我信号,将这三人弄醒,本君倒要好好审审。’
‘是,包大人。’
谢芸香与包拯传音之后,就侍立一旁等着包大人带领着她,开展一场精彩的对手戏,不多时,谢芸香接受到包拯的暗示,将三人弄醒,才有了之前的一幕戏。
“包大人,饶命,我二人也愿,将功赎罪~!”
“那还不赶紧,速速到来~!”
“那天夜里,我们夫妇二人去踩点找货····”
这拐子夫妇两人一讲就是一整夜,事无巨细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的清清楚楚,只讲的残破的院子被日光笼罩。
这个时间,正所谓‘日上青山正朦胧,清气轻身早用功。’。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进破败的小院内,谢芸香与包拯你来我往审理了一晚上的案件,终于让他们审出一个关键人物,但可惜的是,已经错过了那人与容嬷嬷交易的时间,看来得等七日后才可继续进行。
谢芸香伸了一下懒腰,呼吸着清晨空气中最纯净的气息,洗刷着自己的身体。
“辛苦包大人了,等此间事了,可否请大人喝杯茶?学生在苍蓝星(外星对苍蓝星的称呼)上就仰慕大人许久,若能得大人教诲,学生此生无憾了~!”
“孺子之慕,定当赴,本君就先回了,后续之事,你且留意,若有事是你无法处理的,你拿这只玉制判官笔画符,本君即刻前来相助。”
“多谢大人。”
谢芸香恭敬的送走包拯,回身看到地板上昏睡的那三个人。
“给他们这种人渣吃焕颜丹,真是白瞎了。”
“包拯可是将他们的活罪交给你处理,这焕颜丹,你也就别肉疼了,留着他们还有用处。”
“知道了,但我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收点利息也是应该的,就是这吴秋娘,ε=(ο`*)))唉~!可怜之人,也是可恨之人~!
不过好在,她还算保留了最后仅有的一丝良知,可惜她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折磨了大半生,其心病已成沉疴旧疾,已经无法彻底根治。
日后她想逃离这病痛的折磨,只能靠她自己,能不能彻底摆脱,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路,我已经给她搭好了,她若能过,我就收她在我身边,她若过不了,那么这颗丹药就帮她解脱吧~!”
谢芸香给吴秋娘口中喂的焕颜丹与另外两人不一样,没有了蚀骨剜心之药效,有的只是断心散,只要她生出想要解脱的念头,断心散就会发作,反之她求生欲望越强烈,做修德或者谢芸香交代之事,她反倒能一点一点的化解了断心散的药性。
人之体内有一股生生之气,来源于先天之炁,在红尘中修行,行正德之事,会加强人体正气,从而强化生生之气。
谢芸香便在断心散中加入了生生之气与死气两种阴阳之气,求生,生生之气就会壮大,反之亦然。
“朏朏,我是不是该买一座大宅子,这一时半会儿还从琼州城里出不去,让这两个小丫头跟我住客栈,也是诸多不便。”
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谢芸香觉得她该回客栈去看看那两个小丫头怎么样了,一边跨出这残破的院子一边跟朏朏又开启了日常斗嘴模式。
“你是该买,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我可以预见你今后的日子,会让你觉得很麻烦。”
“天塌了,不是有好大一只喵顶着嘛,我怕啥~!”
“你想的到美。”
朏朏大尾巴一甩,一脸傲娇的样子跟着谢芸香朝着城内西市走去。
“哎~,本以为买房很容易,谁能想到鐍商国经济竟然这么发达,发达到在这琼州城内,竟然是一房难求的地步,就连租房也这么不容易。”
谢芸香刚从勘房牙行出来,看着手中契约,感叹连连,她以为宋朝时期的老百姓住房问题是那些所谓的专家杜撰出来的,没想到在这蓝琊星的古时,居然也是如此。
“毕竟鐍商国是以经商为主的国家,国土面积又小,四周又有别国将其包围,它又成了去往各国的交通要道,人流密集,人口基数又大,因此,一房难求就是正常现象啦~!”
朏朏懒洋洋的趴在谢芸香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摇着它那毛发浓密的尾巴继续说道:“话说,你的修炼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来了也有大半年了,按理来说,你这五行圣体,修行应该是一日千里,不应该卡在金丹期,而且,你卡的还是金丹初期,你这金丹也凝结的不行啊~!
再说了,你有海螺的辅助,你的境界最少应该是和合,再快一点应该是元婴了,你怎么还在金丹期卡着?”
朏朏一个大爪子扣在谢芸香的肩膀上,给其穴窍——云府穴,输入炁,探入谢芸香的体内,观察着谢芸香体内经脉中炁的运行情况,这一探查,给它吓了一跳。
“我这不是圆满金丹吗?怎么是初期?”
“就算你悟性再高,自学能力再强,看来你没老师教,还真不行,幸亏大人不让本神兽继续睡大觉了,以后,你的修行,本神兽就能者多劳了,你是不是得奉茶拜谢师恩?”
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些人悟性是高,但对修行,慧根不足,容易出岔子,谢芸香这种的,对修炼体系一知半解的,并且她所知道的那些知识和修炼体系都是残缺不全,更多的是碎片化的,这要没有师傅正确引导,出的岔子,会越来越离谱。
幸亏朏朏发现的早,要不然,真是毁了一个希望,他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会再出现这么一个灵魂力、悟性奇高,品行又好的,又与玄女元神能融合在一起的分身容器。
“你就耍嘴皮吧~,你我根本不是一个种类,你怎么教我?”
谢芸香斜眼看了朏朏一眼,觉得这猫是不是睡的太多,脑袋睡糊涂了,不是一个物种,怎么能指导另一个物种修炼?
“怎么教不了你?你难道不知道一法通万法?何况人、兽共祖娲皇所修之法——混沌大道,就包纳了世间万物所有法则。
她给人、兽两族所留的功法都是可以互相参照,互相学习的,再加上本神兽所掌握的人、兽两族的功法何其庞大,指导你修炼,那是绰绰有余。”
朏朏一脸傲娇的扭头看着穿梭在人群中的谢芸香,一副,你还不赶紧崇拜我,求我教你的模样,惹的谢芸香就是一通蹂躏。
“哎,朗朗乾坤,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走在去往琼花观大街上,正在斗嘴的两小只,突然被这从身旁经过的苍老声音,弄得惊疑连连,谢芸香本预上前询问,但她那灵敏的耳朵,就听到离她不远处的琼花观门口传来让她恶心的声音。
“哎,小娘子,你别走啊~!”
“就是,你被我们衙内看上,那是你的福气。”
“就是,就是。”
“你们让开。”
“哎,哎,别走啊~!”
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两眼浑浊,膀大腰圆的人在一群地痞无赖和几个练家子的拥簇下,堵着一个长相甜美,眉宇间却有一股英气,身穿火红色襦裙,身材高挑的女子,行着无耻下流的勾当。
“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是何道理?”
女子手中拿着皮鞭,护在身前,一脸怒色的看着这群地痞无赖的头头,看这架势,若这肥头大耳的胖子若敢上前一步,她便要甩开鞭子,朝着他的猪脸抽去。
今日,她本来是跟着未婚夫来琼花观赏琼花的,虽然现在这个节气不是琼花盛开的季节,但琼花观美景不只有琼花台一处,其他景色也是同样有名,因此她跟未婚夫相约来琼花观赏景,顺便来看看那株伴随着隋炀帝美名的琼花树。
谁能想到,今日却是这般晦气,被一头肥头大耳的猪挡住去路,还居然被调戏。
“没什么道理,就是想一亲芳泽,小娘子,你让爷亲一下,爷就放你走。”
肥头大耳是琼州城内有名的恶霸无赖,仗着自己的爹与琼州州牧手下别架交好,并也在州牧手下任簿曹之职,且自家族内的族叔在京为官,因此养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琼州城内横行霸道,鱼肉乡里,欺男霸女,逼良为娼,无恶不作,但都因为碍于他爹与他叔的权势,无人敢出手制止。
所有人见了他,都得小心称呼一声‘高衙内’。
“滚开,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小娘子,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
“给脸不要脸,找死。”
女子的怒火已经达到最高点,看着高衙内伸过来的猪手,她再也忍不住,一鞭子‘啪’一声甩开,朝着高衙内的猪脸抽去,却没想到被他身旁的一个练家子一把薅在手里,怎么拽都拽不动,就在她准备用巧劲将鞭子抽回时,那个练家子却回头对着高衙内说道:“高爷,还是个辣的,要小人帮您收拾了不?”
“去。”
“好嘞~!”
在得到高衙内的示意之后,这个练家子就甩开架势跟这个女子对打起来,三两下就将这个女子擒获在手,准备交给高衙内。
“放开我,无耻之徒,你们放开我。”
女子在这练家子手中使劲的挣扎,可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掉练家子的束缚,就在这时,一个白面书生,手握三尺青锋剑,一剑劈向练家子,并说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高衙内看着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白脸,就气不打一处来,高声怒喝:“王法?本衙内就是王法,你又是那冒出来?敢管本衙内的事。”
他身旁的练家子也是一副鼻孔朝天,斜眼看人的态度,一脸不屑的说道:“小子,奉劝你一句,从哪来的,回哪去,少在这多管闲事。”
“哼,闲事,你欺辱吾未婚妻,你说这是闲事?”
男子本来在琼花台处等着自己的未婚妻,却没想到听到远处有人欺辱良家妇女,前去解救,却发现这良家妇女居然是自己的未婚妻。
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欺负,是个男人都会怒火中烧,何况他这个即习文又习武的人。
“原来是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未婚夫,你媳妇,本衙内今儿,要了,你要是敢阻拦,别怪本衙内下手无情。”
高衙内对男子话根本没有放到心上,他本来还有些顾忌,怕这小白脸是哪家世家公子,但从他的面庞来看,貌似他从来没见过这个男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因此,也就没考虑过什么后果,张口就像男子讨要他的未婚妻。
“就凭你们。”
一句你媳妇,我要了,刺激的男子脸部扭曲,咬牙切齿,握着软剑的手紧了紧,手腕一翻,提剑就朝着高衙内劈去。
“怎么?你不同意?来呀,给我上。”
“小子,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英雄救美?回你娘肚子里从造再来。”
高衙内一声招呼,几个练家子一拥而上,将男子围困在内,几人跟男子交手,你来我往,几个呼吸之间就将男子擒拿,押在一旁,使得他动弹不得。
“你们这些无耻之徒。”
“无耻?本衙内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无耻,你看好了,本衙内要当着你的面对你媳妇无耻下流一番,哈哈,哈哈~!”
高衙内很是淡定的看着被擒拿的男子,听着他口中的话语,不以为意,那口中的邪肆笑意,刺激着男子的神经,也引的一旁所有的地痞无赖一起哈哈大笑。
“你放开她,有本事,你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