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俺老麻忙活一阵子,起码给点财宝再走嘛!”
此时天清气朗,阳光明媚,哪里还有甚么鬼影子。
还好骆老弟是厚道的,便把财物分了一部分,许多铜子儿,大约是够买灵种的了。
还有一副字,便是那幅此间有仙。
此间仙了,画也没有了诸多神意。听说余下的威能勉强还能护身庇命,暂且收起来吧。
诸行无忌,即刻启程。
主人令我取回血珍珠,击杀偷珠贼。
路中观望,此贼未有什么奇特之处。
见此贼路上买了两个西瓜,非得让人饶一个。
两个西瓜还没有十斤,倒是饶了五斤,还顺了两把西瓜刀。
此等精明能干的男子若不为我所用,岂非浪费人才。
不过这般男子定是心高气傲之辈,待我捉住,熬炼三五日。
假使投降还则罢了,若是不投交由主人,算是完个好差事,主人岂不对我百般疼爱。
到时与我巫山云雨,做个神仙道侣,岂不美哉。
这年头扮猪吃虎者不知凡几,需得谨慎行事。
待我女扮男装,换身江湖卖艺的衣衫。
此一处,乃是个茶摊,看摊的是个瘦脸的小哥。
这年头莫说年轻人,就是老年人也争破头往城市里面挤,总好过面朝黄土背朝天。
小哥算是这一代的守村人,老娘改嫁,年近六十的老爹常年在外打工。
家里还有个不能自理的老奶奶,总要有人照料。
喝茶的人不多,三块五块给两个。
倒茶之时,胳膊上那似龙非虎的纹身显露出来。
他也想帅气大方,只是他未必有那么高思想觉悟。
“签数!卦牌!乩仙!内科!外科!保健!修鞋!磨剪子磨刀嘞!”
眼看算命的往自己这边坐下,麻牧赶忙清出桌面,让其落座。
算命的没说话,他先开了口。
“老兄,老兄!”
因他悄悄传信,说话比较小,害怕周围的人听到。
“老兄,我想请教一下,你这保健是什么?”麻牧说。
算命先生左右打眼,瞄了,未有人注意,贴身言语。
“老兄,还不是那个!男人你懂得!”
麻牧喜上眉梢,双手含在口中,怕是要流下半斤哈喇子。
“先生,我最近时常感觉腰膝酸软,小便无力频繁,时常做梦,这是怎么回事。”
“脉!”
再次左右偷看。
几个老爷子摸纸牌,顶鞋底。
还有些妇女,唾沫横飞,花生米残留在嘴边。
果然没有人往这边注意。
先生才慢慢撩起袖口,开始把脉。
略搭三四秒,仔细瞧来。
这小子似乎也没有什么本事,比之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算命先生喜上眉梢,嘴角略翘。
“先生,怎么样啊?”麻牧说。
“不急,闭眼放松,我帮你推拿几下即刻药到病除。”算命先生说。
待其闭眼,算命先生横眉冷对。
单手蓄力,约么用出半分力道。
俘虏此贼之后,熬炼几日,定然俯首称臣,日夜笙歌。
遂,细掌嫩肢缓缓推出,热浪滚滚竟把茶水也蒸腾殆尽。
绵绵掌力前仆后继,如波涛般汹涌滚滚而来。
只听哐当,抬眼看来。
“先生,你给我推拿,你干嘛要躺着?”麻牧说。
“脚滑,脚滑!快快闭眼,待我推之。”算命先生说。
算命先生活动手腕,原地几个蝴蝶小跳步,松筋动骨,准备停当,方才起手。
这厮倒是有些实力,看来是我托大了。
且让我动用半数实力,这茶摊却是不能保全。
不过是群贱民,阿猫阿狗,谁人关心。
那锅炉拼命冒着热浪,仿佛来到了蒸汽时代。
咯叽咯叽的大火车,硝烟弥漫,钢铁洪流。
茶摊小哥反复琢磨,这盖子如何能顶上来,蒸汽竟然有动力?莫非瓦特了?
啪啪啪!
三掌连续袭来,目不暇接,掌影重重。
此掌甚重,便是挤压的风声嗖嗖作响,便是叨扰的光浪曲曲折折,便是扭曲的面容嘴歪眼斜。
再看那桌子椅子,谈天的老汉,歇脚的王大娘,烧水的小哥,一股脑横推了出去。
这下子,任你孙猴子托生也难逃吾之手心。
纵然打死此贼,能得主人欢心,到时双修道侣不在话下!
“噗!”
绵绵掌力仿佛遇见了大山大河,推也不动,拦也不着。
鲜红的西瓜汁顶冲着食道,跨越咽喉,喷涌而出。
好在算命先生牙根咬紧,硬生生咽回去半斤。
古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今有节约粮食不负人民厚望!
麻牧便要睁眼,算命先生连忙制止。
慌忙捂住其眼,万万不让他睁开。
“先生,我之前也在网上搜了下,是不是没救了?”麻牧说。
“先生,你的手好细,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先生,我胎里单,你能不能给我介绍几个女朋友。”麻牧说。
“闭嘴!”
算命先生眉头紧皱,闭目锁神,没想到这厮竟是个难啃的恐龙骨头!
前面几下试探全然无用,反倒被这小贼戏耍。
需得拿出全部实力,倒教这天下里瞧瞧。
谁!才是主角。
犹豫间,拿出一根火红的羽毛。
此羽传闻乃是火凤之羽,自得之日起,日夜祭炼不敢怠慢。
初落人间之时,落于大河之上,不出刹那河干地裂。又经年累月受甘霖雨露,方才隐去火形。
虽然吾今不能发挥其全部实力,燎烧此贼,不在话下。
竟然扮猪吃虎,便让尔等晓得老子手段!
纵然扒皮抽筋,也难消老子仇恨。
好在主人欢喜,青睐有加,左膀右臂,至死不渝!
便听天外有凤而鸣,黑压压竟是百鸟来朝,好不壮观。
王大娘刚起身,便被迷惑,爱从心起。
她想到了初恋男友,又一屁股摔坐在石头上。
正所谓,此生此情若此景,不枉人间一场梦。
“祭!”
只见遮天蔽日,竟下起了雨,雨水粘稠,带有血腥之气。
倘大片的鸟群顷刻间跌落大地之上,汇成道道洪流涌入羽毛之内。
“鸣!”
有凤!
那凤似虚有影,钻而之出,藐视万物。
誓要蒸干大河,枯燥巨树,皲裂黄土。
便是王大爷的胡子,王大娘的眉毛,王小二的鼻毛,也烧干燎净,不在话下。
凤至,却被清光拦住。
天空恍现四个大字。
此间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