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总有一些其他学校所没有的独特的专业课，比如通识言灵课或者军事训练课程，前者是理论后者是实战，包括但不限于低空跳伞、军事速降、巷战指南、综合实战。
其中综合实战是这一类课程中最重要的几门之一，卡塞尔学院走出去的文职人员至少也要能轻松战胜普通人，负责武力的战斗力就直逼自然界的顶级猎食者去了，A级的行动专员不说徒手挑战大白鲨至少也要打得过美洲虎。
负责传授学员们技巧的都是曾经在特种部队服过役的兵王，能靠一把匕首和熊进行周旋搏斗，但持械和徒手毕竟是两个概念，每年都有类似于恺撒这样肌肉强壮到能和黑熊摔跤的高级混血种出现，所以学院往往还会搭配一个血统不弱的助教，一般是高年级的学生或者执行部的老师。
然而今天干脆连正常的教师都没有了，舒熠然挂着助教牌子一个人在道场前方的旗帜下面做着热身运动，目光扫视过三三两两汇聚起来的新生们。今天需要来参与课程的只是新生中的一部分，有数十个人，数十个人的目光却被他完全压制了。
路明非心惊胆战。虽然舒熠然在校期间从没公开展示过格斗技术，但这并不代表他和路明非自己一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以舒熠然的实力来指导新生们的综合实战课程，就像是让泰森去指导少年组的拳击。
等到来上课的人都到齐后，舒熠然才施施然走到他们前面去，他最近除了上课就是娱乐休息，帮忙来当一次助教最多能算放松。新生们都按照课前提醒佩戴好了护具，一个个都显得臃肿了一圈。
“你们好，我是二年级的舒熠然，我上过的格斗课不多也没养成什么系统化的格斗路线。”舒熠然一开始就承认了自己的经验不足，不像楚子航有专修的太极，他自己没有什么格斗方向，在学校的时候有什么课上什么课，昂热教他的剑术也都是大杂烩从东到西什么格调都有。
“所以，”舒熠然话音顿了顿，“今天我就不教格斗套招，直接实战吧。”
新生们面面相觑，只有零站在最后一排目视前方一言不发。舒熠然看过所有人的格斗成绩，这个俄罗斯女孩的成绩可以说是极为优异的，她在进入卡塞尔学院之前应该就受过某种训练。
“零，”舒熠然叫出了她的名字，“击倒在场的所有人对你来说需要多长时间？不用下手太狠，倒地就算淘汰。”
零歪了歪头，像是想询问什么，凭借她本就稚嫩的容颜哪怕穿戴着护具也透出一股可爱的风范来。
“现在开始。”舒熠然看了看表，他并没有穿戴护具，但他让这些新生们穿上全套的软质护具显然是早有预谋。
零一肘砸在旁边的男生的护肩上，借力跳起，一脚把被迫弯腰的男生踹飞出去。她是不善于去问为什么的人，既然是指令那就执行，反正有护具的保护。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零像是在人群中升了起来，飞膝顶在另一边的女生身上逼迫其倒下去。
路明非完全傻掉了，在舒熠然说直接实战的时候他就傻掉了，下一刻零从他的旁边闪过，一肘把印度裔的奇兰打飞了出去，要不是海绵护具的缓冲这一下就能让奇兰断掉两根肋骨，同为A级他们之间也存在明显的差距。
一位泰国新生主动发起了反击，他在来学院之前练的是至刚至猛的泰拳，一腿能把一株小树砸断，就算是零和他比在力量上仍旧处于下风。
但即使是再刚猛的拳法打不到人就毫无意义，零侧身贴着他的飞踢闪过，轻灵地跳起一记侧膝正中他的侧脸，然而他却只是后退了两步就站稳了。泰拳手的抗击打能力也是世界一流，这是靠近乎自残的训练方式强行磨练出来的。
其他还没倒地的人并没有冲上去，反而是一副看戏的样子，舒熠然心中暗暗感叹这一届的新生果然不大行，实在是太懒散了。换成舒熠然这一届，不管是他自己还是诺诺楚子航等，打起来就不会收手观礼。
泰拳杀伤力最强的就是肘和膝，这也是零惯用的攻击方式，作为人身体上最坚硬的两个部位，肘击和膝击在不少格斗比赛中甚至是禁用的，因为很可能会造成人命事故。
泰国的男生刚站稳就发动了反击，用的就是连肘，以步带肩，然而零却采用了一种他最想不到的方式进行反击，她仗着身上的护具硬吃了两记肘击，贴身一拳命中他的下巴——其力道之狠让舒熠然怀疑这位泰国新生需不需要去看看牙科——随后零顶膝撞在了泰国男生的腹部，又一记肘击侧脸让他彻底倒地。
零的身形在脱离时也踉跄了一下，显然之前那两记泰拳肘击绝对不轻。舒熠然挑了挑眉，这姑娘的打法颇有点拼命的意思，不惜以伤换取胜利。这样极端的格斗方式是怎么磨练出来的？
路明非心惊了一下，结果零身子一晃撞进了另一个男生的怀里，那是类似于八极铁山靠的发力动作，男生整个人像是沙袋一样飞出去摔在地上。场馆内想响起了低低的痛哼声。零继续前冲把剩下几人也陆续摔翻在地上，只留下了路明非一人。
零停了下来，她最后所处的位置是舒熠然和路明非之间，于是她盯着路明非的眼睛，像是要从其中发掘出什么东西一样。路明非耳根一热，刚想转开视线，就听见了零的低吼：“别动！”
路明非吓得一个激灵，零在此刻扭转全身肌肉单脚踏地，朝着后方就是一记旋转飞踢，她观察路明非的眼睛是想偷袭，因为路明非的眼睛里同时映出了舒熠然的身形！
之前舒熠然给她的要求是放倒场上所有的人，这其中自然包括他自己。舒熠然原本以为零没有意识到，零也想让他以为自己没有意识到，才有了这一次的偷袭。
舒熠然双臂交叉硬挡了这一下，旋转飞踢的力道足以让一个成年男人双臂骨折，但零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面铁壁，舒熠然左脚后踏半步就抵消了所有的冲击力，反而是巨大的反震让零的整个腿部肌肉都出现了麻痹的感觉。
“很好，我会建议后面的老师在你这学期的格斗课程都给予优秀。”舒熠然甩了甩手，他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打算，因为那样有点欺负人。
他现在就相当于是本部的皇，有资格让他出全力的人并不多，除了时间零的两个拥有者可能就剩下个路明非，还得是非正常状态下的。
零的出力和常态的楚子航已经是一个级别甚至有可能还要高一点的了，而她甚至是个女孩，这证明她的血统在A级中都该是最强的那一批，实战的技术也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风格。
这样的学员一进入执行部就会被当作王牌看待，如果言灵再强力一点，几年之内说不定就会成为某个分部的高层。
零双手贴在身侧微微鞠躬，动作死板，让人觉得她无趣极了。舒熠然捏了捏手指，他总觉得这女孩有些似曾相识，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安排，但他并没有从零的格斗术上看出什么端倪。
或许是想多了，舒熠然摇了摇头，拍了拍手示意众人看过来，“下面我会提点一下每个人做的不够好的地方，其实伱们和零的差距没有那么大，只是许多人表现得都太差了，对敌意识也不够到位。”
“可我们只是一年级生！”有个女生抗议到。
“零也是你们的同级生，为什么你们差这么多？我一年级的时候如果像你们一样什么都不会，那我早就死了。”舒熠然嘲讽似地说了一句，他此时好像看见零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看上去也不是完全的三无少女嘛，舒熠然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