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点,这个词被舒熠然抓住了,这么说小野青子最后留给平野花的大概也是一个锚点,只是作用范围更小仅限于平野花一个人。
至于路明非用的咒语……不会是之前见过的NoBodyLikesme吧?他搁这里玩罪恶都市呢?
“浅层既然有直接坠落到深层的方式,说明这里的时空已经很混乱了。”夏弥继续说,“既然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你,我也要去最深层帮忙了,你最好赶紧过来搭把手,那里的局势挺复杂的。”
“怎么说?”
“百鬼夜行啊简直是,那里是人心中最混乱的思潮所汇聚成的地狱,比你所在的梦境更加没有逻辑,还全是一些能放进十八禁恐怖片里的东西,诺诺师姐之前都差点栽了。”夏弥叹了口气,她摆了摆手,“具体情况我也要去了才知道,这个神社里确实没有能让伱直接去最深层的方法,如果你被神社同化了也只能来我所在的这一层,同化太耗费时间了,我的建议是你通过晚上的漏洞直接去最深层里。”
“知道了。”舒熠然点点头。
“话说我还有个问题,这妹子是你新勾搭上的?”夏弥操控的巫女努努嘴示意背后的平野花,“你们刚才牵着手很亲密的样子啊。”
“同样被城市记忆卷进来的人,有能力就保护一下。”舒熠然自然而然地说,但莫名感觉到了一点寒意。
“哦,我懂了,吊桥效应,欧美得多,后宫喜加一。”夏弥拍了拍手。
“你一天到晚脑子里能不能想些健康的事,我和她之间最多算是老师和学生。”舒熠然吐槽了一句,随后神色变得严肃了一些,“你们在最深层要小心一些,如果按照昨晚的经验的话,那些东西要天快亮了才会出现,离现在还有十多个小时,我要到那个时候才能提供支援。诺诺受伤了吗?”
“嗯,她被侵蚀了,为了掩护路明非,还好能得到控制。据说那个深度里许多东西都具有污染性,简直像是辐射一样棘手,那是人心的黑暗所汇聚的负面情绪,却会直接反应到身体上来。”夏弥没有继续耍宝,“如果你带着一个拖油瓶,那更要小心这类的问题,精神侵蚀可能会使得你的队友变成最大的麻烦。”
“那你们当初是怎么找到去最深层的路的?”
“诺诺师姐和路明非设计杀了浅层的将军,但是这并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加快了同化过程,我们掉到了第二层,也就是现在我这一层。在这里我们发现了这个祭坛,还有所谓的召神的仪式,我们完成了仪式,找到了通往最深层的道路。”夏弥解释说,“第三层的问题应该是出自神身上,都离奇的像是幻想作品了。”
“这点我已经知道了。”舒熠然说,“最后一个问题,这个你操控的红发的巫女……”
“哦,这和诺诺师姐没关系,这个巫女本身就是这种发色,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人了,说不定和师姐的祖上有关。”夏弥摆了摆手,“当然如果你要是暗恋师姐想拿这位巫女小姐当个替代品的话,我也可以控制她去屋里洗白白躺平什么的,趴着也可以……”
“滚呐!”舒熠然对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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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已经许久了,舒熠然睁开眼睛,从浅浅的睡眠休息中苏醒,平野花立刻就靠了过来。她从下午就开始休息睡觉,直到晚上才醒过来,执拗地让舒熠然去睡一会儿,不过三个多小时舒熠然就重新醒了,此时外面的街道还算宁静,没有任何异常现象。
“老师,不再多睡一会儿吗?”平野花关切地问,“真有动静我会告诉老师的。”
“足够了,我上午才睡了蛮久的。”舒熠然站了起来,凑到窗户旁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今晚不会什么都不来吧?”
“应该不会。”平野花犹豫了一下却是说道,“我昨晚就觉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今晚这种预感越来越浓了,今天晚上的动静可能会比昨天还大。”
“这样么。”舒熠然不置可否,他继续看着窗外,看着被月光映照成暗红色的街道,看着血红色的液体顺着石板路流淌,今夜的平安京看上去似乎很平静,没有任何不对的事情发生。
一张人脸从屋檐上落下来,挂在舒熠然的面前,他和人脸的眼睛对视,看着那双流着血的眼窝。没有任何异常。
因陀罗骤然爆发!舒熠然意识不到任何异常,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有危险临近,就像是直面刀锋!
舒熠然干脆闭上眼睛,一拳打了出去,拳头上蕴含着瞬间爆发的电荷,有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响起,平野花几乎是惊骇地看着鲜红的血从窗外飞溅,却被完全挡在了窗前,彷佛那里存在着无形的屏障。
这是因陀罗的应用之一,早在去年舒熠然就能做到用因陀罗来阻挡大雨了,预防血液飞溅什么的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
这一击过后,原本那些会被人的意识认为是正常的的那些东西露出来本来的面目,猩红色的月光俯照着大地,建筑物的表面爬满了黑红色的纹路,血顺着石板的缝隙流淌。今天没有那庞大的迎神队伍,只有这润物细无声的侵蚀效果,或许并不是浅层出现了直接去往最深层的方法,而是浅层正在被最深层所同化,这三层的世界可能并不是金字塔一样的关系,而是圆环上的三份,最浅层和最深层其实是靠在一起的。
屋内的血痕越来越多,像是有什么恶鬼要跳出来,以防万一舒熠然叫起小花:“去街上,跟着我!”
两个人从窗口翻了出去,落在街上,他们抬起头看着头顶上那猩红的月亮,看着月亮中似乎睁开了巨大的带着血丝的眼睛。街道上彷佛到处都是透明的人影,他们唱着血腥的圣歌,瞳孔内闪烁着萤火虫般的微光。
随着歌声,两个人好像都看见了什么东西,某种巨大的笼罩着整座城市的东西,对方正在注视着他们。
于是,坠落发生的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