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小姐带进来的餐食包括米饭、寿司和味增汤,还有烤的鱼肉,也不知道这片空间里的食材究竟是从何而来,诺诺坐下也没有客气就开动了,因为她需要足够的体力来应付与阿修罗的战斗。神使小姐还带来了一套比较干练的类似道场用的服装,因为诺诺本身的衣服已经出现了相当程度的破损,还沾着许多的血污。
刚刚那几十个陈墨瞳和发生的战斗与轮回只存在于诺诺的想象里,并没有实际出现,这就是属于她的未来视,真实系推演,在脑海中以近乎灵视的情况推测接下来发生的事,那些事情彷佛发生在另一个时间线里,她只是在不同的世界中回档再来,每一次的真实性都很有保障。
这就像是尼古拉斯·凯奇的电影《预见未来》,诺诺想象出的甚至比那更完整时间也更长,只是动用未来视是有体力和精神消耗的负担的,而且如果信息全无,或者对方的实力过于强大,那么未来视的真实性也会遭到一定的损失,毕竟只是依托世界规则信息进行的推演。
这已经是极为强大的能力,简直像是短期的死亡回溯一样,而且思维中的世界是加速的,她可以在短时间内进行数次完整的轮回。
唯一的缺点是死亡的疼痛虽然被削减了很多,但总是面对这种濒死的情况依然很容易给人留下心理阴影,好在诺诺的神经足够粗大,心理接受能力极强。
“你的未来视是什么样的?”神使小姐看诺诺吃的差不多了才问。
诺诺大概解释了一下,她自己对这个能力的把握都还不是很清楚,她只是几乎本能般地进行利用,而不知道该往哪方面继续开发。
“有个开始就很好了,陈罄月的未来视应该和你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权柄的未来空间很大。”神使小姐说,“毕竟是强到被设下限制的刻印,真的就像是神的眼睛一样。”
“我想向您借一柄刀,我现在没有武器。”诺诺说。
“没有问题,这里面的东西放着也是放着,你直接拿走就好了。”神使小姐和推演中一样的好说话,不过她又补充了一句诺诺不知道的话,“如果可以的话,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诺诺觉得自己的推演还是不够完全,多半是刚刚掌握在玄学的领域上领悟还不足的缘故。
“请结束这一切吧。”神使小姐说,“这个记忆的世界,确实太无聊了,我是这里的复制体,无法离开,但是伱们这样的外来者或许能做到,结束这些记忆碎片吧,让一切回到正轨,像我们这样的复制体,一直存在一直轮回,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啊。”
“这样的话,你会不会……”
“我早就想休息了,自她离开有许多年了,十几年还是几十年,我一个让人留在这里,和我交流的只有那些偶人们。”神使小姐挽了挽自己的长发,她的话语前所未有的郑重,“我并不享受能够思考的日子,既然现在知道她也死了,那我留在这里也没有要等的人了,所以,拜托你们结束这一切吧,让这个城市再也没有属于记忆的漩涡,和属于情绪堆积的角落。”
“……具体要怎么做?”诺诺看着神使小姐问。
“把那个死而不僵在记忆中盘踞了上千年的神再次杀掉吧,在这个世界里,然后把这里的阵眼取走。”神使小姐说,“以后就算这座城市还有记忆,那些记忆也不会有力量了,不会再把什么人卷进去,不会再有几乎真实的记忆世界,也不会有覆盖一切的思潮洪流。”
“我知道了。”诺诺轻轻点头,“我会做到的。”
这是属于小巫女的承诺,她是那种死倔死倔的人,一向说到做到。
准备离开的时候诺诺从神使小姐这里取得了刀,和推演中的完全一样的刀,虽然她此前从没见过,未来视探索的确实是未知的领域,它演绎的就是真实可能发生的未来。
“祝小姐武运昌隆。”神使小姐鞠躬送别。
诺诺提着刀走出了神社,她穿着道场的练功服束起了一个高马尾,像是传统的剑道少女。全身血红的阿修罗在她露面的时候就摆出了刀架,他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猎物。
第一刀,左下斜斩,诺诺未卜先知般完美格挡住了这一完全没有突进过程的突兀的一刀,随后立刻旋转刀身,对方看到她的防御和旋刀后下一击必然是中段直刺,诺诺旋刀却是为了不走寻常路的用刀背爆发式地上挑,如果这一下落在空出必然无法马上变招,但对方的刀锋再度毫无征兆地撞上了诺诺的刀背被挑起来。
诺诺没有趁此机会进攻,而是立刻横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前,又提前挡住了袭来的一刀,阿修罗的攻击没有变招和突进的过程,比正常的剑客快了太多,很多机会根本就不是机会。招架过后诺诺借力将刀锋向下旋转,这是为了逼退对方可能的左手直拳,随后偏刀横削,以针对胴丸缝隙的攻击去逼阿修罗回防。
这一连串动作诺诺做的行云流水,阿修罗的每一次反击都被她预料到了,于是这几乎变成了背板的单机游戏,阿修罗会针对诺诺的反应变招,但诺诺连自己做出不同的防御后对方会怎样变招和怎么诱骗他变招都知道了,刀锋交击清脆至极,但落入下风的赫然是阿修罗自己,他周身的杀气越来越重,但是却被诺诺压制的越来越狠。
盛怒之下阿修罗放弃了一切的防御,他旋转着出刀,这是与敌皆亡的一刀,自己中门大开,但是刀上的力量加倍,诺诺也很难格挡。但诺诺本就不打算挡,她贴着对方的刀锋向右侧身,自己的刀从身周划过刚好贴住了阿修罗的刀刃,利用旋转的力量滑下去斩断了对方的手指。长刀坠落在地上,诺诺再度偏头躲开一拳,自己持刀洞穿了阿修罗缺少防护的咽喉。
从完全不敌到全面压制,这就是未来视的恐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