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拉蒂的车门打开,气质高贵的老人走下来,撑开一柄带着玛莎拉蒂自家logo的黑伞,高档的定制皮鞋毫不介意地踩在雨水里。
越师傅叹了口气,他看向身旁的一对年轻男女,但是夏弥还沉浸在拉面和天妇罗里大啖,实在不好意思出言赶人。
舒熠然回头看向雨中的老人,眉目间带上了些许疑惑的神色,他竟然也叹了口气,随后越过越师傅这个主人探身从架子上拿下了新的两个杯子。
“小哥?”越师傅皱了皱眉。
“借您的地方一用。”舒熠然坦然地说,“虽然那位是我的校长,但他不该知道我在哪里,见我也不必穿这么正式的衣服,所以应该是来找您的,我还准备了您的酒杯。”
越师傅的动作一顿。
夏弥这时从面碗里抬起头来,看见了举着伞走进来的老人,发出活泼的声音:“昂热校长?晚上好!”
“晚上好。”昂热微笑着点点头,“没想到今晚还能有意外收获。”
“我也是这么想的。”舒熠然点点头,把杯子里斟满烧酒,随后递给两个老人,“请。”
“这是我的店,我想打烊了。”越师傅阴沉地说。
“可是酒是我买的,我可没有借花献佛。”舒熠然晃了晃几乎倒空的瓶子,“想打烊的话至少等到我们吃完吧,越师傅,能再来两瓶酒吗?算我请您和校长的。”
越师傅无奈地从柜台里拿出新的酒,昂热已经自顾自地在旁边坐下了,夏弥靠过去挽着他的手臂,亲密的就像爷爷和孙女。昂热看都不看越师傅,只是说:“来碗面,加个卤蛋。”
“我说了我要打烊了!你学生是还没吃完,你可是不受欢迎的客人!”越师傅两眼一瞪,“你没资格点单!”
“我可以不付钱,这样伱就不算营业了。”昂热笑着拍拍夏弥的手,看似对自己这个贴心的学生很满意。
“昂热你个老混蛋,你的学生都是和你学坏了。”越师傅把酒怼在桌上,舒熠然礼貌地双手拿起开始开酒瓶,越师傅忍不住又说:“但你的学生至少都比你有礼貌!你上百年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你这话让动物保护协会的听见了会不高兴的。”昂热淡定自若,“我没想到来你这里还能碰见我的学生,看来你的小店是个好地方,值得经常来。”
“滚蛋!”越师傅没好气地说,但他还是把面条丢进锅里,“你真不是和你学生商量好的?”
“这还真不是,夏弥,你们怎么想着找到这里的?”昂热问身边的女孩。
“舒熠然说这里的拉面很好吃,他去年在日本泡妹子的时候带妹子来过。”夏弥卖队友卖的毫不犹豫。
“我去年陪别人来过。”舒熠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因为带着上杉家主跑出来这件事严格意义上是绝对违反秘党章程的,只是不知道昂热知不知道上杉家主其实是个危险的鬼,“一个临时的旅伴,甚至不算是朋友。”
“渣男都说她只是朋友。”夏弥嘀嘀咕咕,“你这说辞连渣男都不如。”
“这个小姑娘说得对,有时候多一点人情味会好一些。就像去年你当着我和她的面说她只是旅伴,人家女孩子表面上不显露什么,但心里说不定会难过。”越师傅竟然搭腔了,“那个女孩子很信任你的样子,她后来吃面的时候好像把头发染成了红色,和你陪着她那天她穿的衣服同色,不知道是不是纪念。”
“不是,您误会了,她发色本来就是红的,不是纪念。”舒熠然扶额,不知道这个老人怎么这么关注年轻人的情感问题。
夏弥一怔,“红发?还只是旅伴?你不会祸害诺诺师姐的姐妹去了吧?”
昂热笑得一脸温和,舒熠然估摸着校长至少是知道八姓家主都长什么样子的,他只需要保守的是绘梨衣作为鬼的身份而已。
“是蛇岐八家里上杉家的家主。”舒熠然说,“上杉绘梨衣。”
越师傅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昂热饶有兴致地看向越师傅。
越师傅冷笑:“只是知道了后面的人搞得这些虚假的东西,会觉得他们很无趣。”
“什么意思?”舒熠然本不该插嘴长辈间的谈话,但他确实对此有些在意,越师傅别过脸去,似乎是不太想说。
“熠然,你知道了多少东西?”昂热笑着,“不用顾忌他,他叫上杉越,蛇岐八家上一代的皇。”
舒熠然深深地看了上杉越一眼,概括着自己已知的情报,“恺撒他们执行的龙渊计划,利用迪里雅斯特号潜入了海沟的最深处,在那里看到了神国的遗迹。他们已经炸毁了高天原,但是神从那里逃走了,而且很大可能已经返回了东京附近,潜藏在所谓的藏骸之井中,藏骸之井应该是一条地下河,里面流淌着红色的胎血。对了,所谓的神就是指白王的骨血,或者说圣骸,白王,或者说伊邪那美,曾把自己的基因和圣骸交给身为人类的伊邪那岐,那就是日本神话和混血种的由来。”
“返回了东京附近?”昂热本来智珠在握,但显然这个消息他也是不知道的。
“是啊,高天原原本的位置离东京不远,我之前又调查过几个可能和藏骸之井有关的地下河,都在关东附近。”舒熠然说,“白色的皇帝现在就在东京周围的地下等待着孵化,当她重现人间的时候,或许便是一场浩劫的开端。”
“作为前任大家长,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昂热看向上杉越。
“有什么想说的?我已经退位了,哪管它洪水滔天?”上杉越没好气地把面放在昂热面前,“现在的大家长是谁,你去找他说去!”
“前任大家长是橘家家主橘政宗,前几天让贤给了源家家主源稚生。”舒熠然说,他这个消息还是从乌鸦那里知道的,那个鸡贼的人透露了许多并不保密的内容,但对于真正的秘密守口如瓶。
上杉越依然是不屑的表情,“就算内三家已经死绝了,他们也不至于一家搞出一个假的后裔出来,还美其名曰上三家的家主。”
“你说什么?”昂热一惊。
“内三家已经死绝了,我是最后一个皇,蛇岐八家里不会有新的超级混血种。”上杉越说。
“你是说那三个家主不是真正的内三家后代?”
“他们可以从外五家找几个孩子过继给内三家,但那是假的,外姓的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变成皇。我说了,我就是最后一个皇,我可以把这个故事讲给你们听,但你们要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你这两个年轻的学生。”上杉越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