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熠然忍不住挑了挑眉。
有熊氏他当然听说过，以有熊氏作为氏族称谓始于少典，史传黄帝和炎帝都是有熊氏的分支，黄帝就是少典的后裔。这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古老的姓氏之一，具体来源已不可考。《帝王世纪》中说：“有圣德，授国于有熊。郑也，古有熊之墟，黄帝之所都。”
相比起轩辕氏和神农氏，有熊氏身上的历史和神秘甚至犹有过之，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中国古早的人祖姓氏。
阿娜特此时往前了一步：“我带他来的而已，你答应过我，这应该不算越界吧？”
“你真的有这个能力吗？”少女，或者说有熊太阴，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阿娜特，她似乎有很多的怀疑，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法证实，“这里是尼伯龙根位于精神层面上的最深处，踏入这里就算半只脚踩进了夜之食原，哪怕是拿着佛像的人都走不进来。你手里的刀很特殊，但是持有钥匙的人也不一定就能到达门前。”
“伱可以，我就不行？”阿娜特还在嘴硬。
“以后我会来证实这一点，至于现在，你们立刻……”少女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改口道，“留在这里，在我来找你们之前不用跨出这道门，否则后果自负。”
少女说完径直走了出去，舒熠然能感受到周围的元素都躁动起来，只有这座泥屋成为了最后的净土，某种特殊的力量将这里和外界隔绝开来，两种截然不同又同样强大的气势在外界对撞。
“芬里厄，好久不见。”少女太阴开口了，她似乎是有意点出来者的身份。她的声音似乎从天上传来，王与王的会面自然不会是踩在地上的凡人可比。
舒熠然倒吸一口凉气，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这应该是夏弥的兄长才对吧？他竟然出现在了如今的京都，之前想要借助城市记忆来试探自己的又会不会就是这位大地与山之王？所以夏弥才被特意排除在外？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需要叙旧的，杂种。”芬里厄像是在骂人，但是语气平和，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收起你那不知所谓的高傲，不服就来试试。”太阴说，她丝毫不惧这位四大君主种单体力量最强的存在，说话间天地色变，“当年的长老会也视我们如炮灰工具，后来那些年岁比你还大得多的老家伙，都成了我们成长路上的养料。所谓的神族，已经随着诸神的黄昏逝去了。”
“原来是这样。”阿娜特喃喃着，她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缩在舒熠然身边头一次露出了带着些许恐惧的神色。一真一幻两个人待在泥屋里，外面的两尊存在过于恐怖了，长白山的异姓王来了都不能面对，初代种之间亦有差距。
“不过是侥幸咬死了主人的恶犬而已。”芬里厄冷冷地说，“你还不是成体呢，莫非就以为自己无敌了。”
“你现在能调动出完整的属于成体的力量吗？”太阴说，“退一步来讲，你只有你一个人，连你的妹妹都和你不是一路的，而我们从来相信的都不是形单影只摇摇欲坠的王座。”
“成群结队，就以为自己是能挑战猛虎的狼群了，其实只不过是野狗而已。”芬里厄话语丝毫不留情。
“就像我说的，大不了你来试试看，如果你想猎杀我，这个代价你自己付不付得起。”太阴丝毫不退，“你们觉得我们是新时代侥幸获利的无知者，但我们继承了长老会的几乎一切，对我们所掌握的东西而言，你们也和新生的婴儿一样无知。你们想重建过去的岁月，登上世界的王座？”少女冷笑着，透着十足的讥讽，“在那之前，你可以看看自己是否能活着看到文明复辟的火光。”
芬里厄沉默了许久，最后似乎是带着点不敢相信：“你们这些杂种……竟然是站在人类那一边的？”
“我们站在我们自己的这一边，我们并不需要什么至高无上的皇帝宝座，只是想摆脱身为弃族的身份，哪怕我们自己看不到那一天。”
“你们这种东西，不管是对于人还是对于龙，都只会是弃族。”芬里厄说。
“所以我说你们像个婴儿，你根本不懂弃族的含义。”太阴冷哂，“也难怪，你们是黑王的子嗣，而黑王几乎已经完全融入这颗行星了。龙族的文明已经终结，我们从你们的文明上看不到希望，而现在的这个人类文明很有潜力，有朝一日，他们会踏破龙族的桎梏走出自己的路。”
“然后你们就可以作为暗面的掌权者把握着整个文明社会。”芬里厄说，“你们也是野心家，只是更阴暗更畏惧阳光，真是白瞎了我族的血统。”
“你不懂，我也懒得和你解释。”太阴摇头，“你我都是冲着夜之食原里的东西来的，但现在那里还没有被彻底打开，是要进去了以后打，还是在这里开战？”
舒熠然紧握着刀柄，如果外面的两人打起来，别说这个泥屋，这片空间怕不是都承受不了，两位极其接近成体的初代种，打起来的效果压根不是之前舒熠然见过的战场能比的。
阿娜特曾经对舒熠然说过，初代种可以根据状态和掌握的权能简单的划分为幼体、亚成体和成体，幼体就是刚刚苏生的君王，比如刚刚从茧里被暴力释放出来的康斯坦丁，或者是十几年了看上去都没什么长进的耶梦加得也就是夏弥，还有长白山的异姓王。
亚成体是普通的四大君主恢复力量后的常态，理论上说耶梦加得是有资格凭自己的能力达到这一步的，只不知道这次需要多久，找到合适容器的白王应该也能有这个实力，还有如楚子航见过的奥丁。
天上的太阴和芬里厄都是极其接近真正的成体的力量，而真正的成体级别的生物舒熠然只见过一次，就是长白山里巨大到宛如洪荒神话的龙祖，那是无数个千年累积起来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