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诺伊州，晚上十二点，苏茜准时从床上弹了起来，同时醒过来的还有诺诺，她们对视了一眼，身上都穿着方便行动的衣服。
舒熠然那边发来消息，需要那些碎玉，这件事情舒熠然不想走执行部的正常申报通道，那么就只能让她们两人去冰窖里把东西“取”出来了。
潜入冰窖按理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毕竟EVA可不是吃素的，一路上还都有可能遇见人，不过诺诺的未来视在这点上堪称得天独厚，她甚至能模拟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这份能力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言灵，再加上血统的强化，她甚至能逃过戒律的压制。
至于事后被EVA查出来这件事几乎是必然的，但两人都不在乎，因为她们拿的是舒熠然的学生证，S级要做的事，校长会帮忙打掩护的。
两人通过图书馆绕进了地下，舒熠然的学生证通行等级很高，她们通过一台秘密电梯进入了地下。EVA大概知道这个情况，但并不在乎，因为两人用的是正规的学生证，属于合法通行。
学院的地下宛如一个巢穴，甚至有海洋馆、植物园等等占地广阔的场景，如果有外人进来可能会误以为这是地底人的世界。两人按照舒熠然说的溜进了装备部的储藏室，诺诺利用未来视的能力保证了她们进去的时机不会被人发现，但一面对那堪称地下广场的储藏室直接傻了眼。
与其说这是储藏室，不如说这是丛林，由柜子和货架组成的丛林，而且上面的所有柜门都带锁，别说把东西带出去，不熟悉的人光是找就要找上十天半个月的。这里的东西档案全在EVA那里，装备部的人来之前都会通过学院的电脑找到具体位置。
“这怎么办？”诺诺的嘴角抽了抽，她想着要不要用未来视试试，但这个推演量连她都有种看着就累的感觉。储藏室——啊不储藏丛林——还不止这一个，全部找完她恐怕得累到躺地上去。
“你们好。”清冽的声音响起。
苏茜和诺诺同时回头，在学院地下她们并不打算动手，万一时运不济被发现了大不了写检讨书。
“你们在找玉玺？”零提着一个箱子站在两人身后十几米的地方，小脸上写满了淡漠。
“你怎么知道的？”诺诺问，“还有伱怎么在这里？”
诺诺和苏茜能下来是因为她们有舒熠然的学生证，普通A级可没有权限进入冰窖深处。
零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张学生证，上面印着路明非的脸。
“路明非告诉你的？”苏茜恍然大悟，“舒熠然都没和我们说。”
“他走之前我和他吃夜宵，而他是个不太善于藏住自己心事的人。”零说。
苏茜露出了笑意，在她看来路明非和零之间大概是有点两情相悦的意思，而诺诺试着侧写了一下零的微表情，略微有些不对但好像又没有太大的不对，路明非对她而言至少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么逻辑通顺。
“要一起去中国吗？”苏茜主动发起邀请。
“好。”零面无表情地说。
———
舒熠然从酒店房间里走出来，打开基本不会有人的高层消防通道，选了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开始打电话。这个电话他记住之后从来没有主动拨打过，直到今天。
“hoscalling？”对面传来略微有些慵懒的女声。
“你还没起？”舒熠然有些惊讶，“而且你竟然会不看来电备注？我还以为你接电话的时候都会是运筹帷幄的样子。”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对面的声音立刻变得有些幽怨起来，“还有，我给你的是私人号码，只有很少人才知道的私人号码，连推销的都打不进来，我放松点有什么问题吗？”
“英国夏令时，现在都上午十点了吧？”舒熠然问。
“谁告诉你我在英国的？”电话那头的女孩像是彻底清醒了，“我在纽约！现在是凌晨五点！！”
“不好意思。”
“……算了，看在你主动给我打电话的份上，有什么事？”
“我需要一套设备，用于监测空气中的气溶胶微粒密度。”舒熠然说，“我本来想给夏绿蒂打电话的，但是美国现在是深夜，就等了几个小时估摸着英国天亮了给你打电话，结果你也在美国。抱歉，伊丽莎白。”
“没事，气溶胶密度是吗，我知道了。”伊丽莎白的语气听起来又有了那天的从容，“你是文科生，所以这个仪器……”
“你可以找两个人来操作。”舒熠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同意伊丽莎白派人，就是同意洛朗家和高廷根家对此知情，甚至绕开了学院本身。
“你的诚意展现的蛮快的嘛，五天，不，四天之内到你那里。”伊丽莎白说，“主要是没有现成的仪器，得起拆一个下来，还得绕过海关。”
“好，你应该知道我在哪座城市，详细
“有个生意要谈，不过来这里肯定要和夏绿蒂见面……准确地说，她睡在我旁边，而且已经醒了，正在旁听我们的对话。”
“……早上好。”
“早上好。”电话那头传来另一道软糯的声音，“关于那个气溶胶检测的设备，我办这件事应该比丽莎姐快些，我记得我手下有个分公司有这方面的东西，四十八小时内就能给你送过去。还有什么需要吗？”
“有一些细致的东西，等会我发个清单给你们，帮忙准备一下。”舒熠然打算多白嫖一点，不然他自己准备还要担心质量问题，“那个地方，需要我把你们的人带进去吗？”
“不必了，我们只要情报，不是想和你瓜分里面的成果。”伊丽莎白说，“至少在这件事上，我和夏绿蒂更想展现诚意，毕竟那个地方对你而言大概意义非凡。以后我们能合作的地方还有很多，何必急于一时。”
“好，谢谢。”舒熠然猜到了她会这么说，绝望之土是有关于舒正尧和陈罄月的地方，而洛朗家和高廷根家显然更看重未来，而不打算在这件小事上留可能引发冲突的暗雷。S级的人情，在以后会随着她们的付出显得越来越重。
“嗯，还有什么事吗？”伊丽莎白问。
最后一刻，一颗大概是这几天被路明非所传染的白烂之心在舒熠然胸膛里跳动起来，他沉吟两秒，想到刚刚伊丽莎白的描述，沉声说道：“没有其他的事了，再见，祝你们百年好合——话说这个词用在女孩子之间真合适。”
“欸？你等等我们不是……”
舒熠然果断挂断了电话，他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被伊丽莎白完全拿捏住的感觉，心头一阵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