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云后来有花了好几分钟才搞明白，霍尔金娜布置这样的东西，竟然是为了观察所谓的天使，她说天使的神智状态不太好，只要掩饰的足够对方很难看得出来。
“你说的那个天使会从我们这里经过？”李楠云问。
“会的，这是她的常规路线之一，今天不来明天也总会来。”霍尔金娜很有自信的样子，“我观察了这么久了，不会有错的。”
李楠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的矛盾，这个漂亮的霍尔金娜明明说那所谓的天使是自己所信仰的东西，还用了“吾主”这样的表达方式，但是却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隐蔽观察，神和信徒之间莫非是互相不熟的关系吗？
“她要晚上才会来，所以我得做点准备。”霍尔金娜说，“晚点我送你出去吧，现在这里只是边缘，其实挺好出去的。不过我很好奇你竟然能进来，伱身上带了什么东西吗？”
李楠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除了一把小铲子和一包纸巾之外什么都没有，不过随即他就想起了自己脖子上带着的玉佛，那是自己母亲给他的东西，求平安用的，他戴了二十多年。李楠云把玉佛摘下来，霍尔金娜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看了看。
“难怪，一模一样的材质，你这玉佛是用和氏璧的边角料做的。”霍尔金娜很快把玉佛还了回来，“一般来说没什么问题，但每年总有一天这地方比较活跃，你这点边角料都能撬开边缘的门。”
“为什么？”
“因为大概是在明年的这个时候，也就是苏联解体之后，天使进来了。”霍尔金娜说。
“等会儿，什么叫因为明年天使进来了？”李楠云理解不能，“你不是在这里等着见天使的吗？莫非这里一天是外面的一年？”
“不，这个问题怎么跟你解释呢？”霍尔金娜想了想，“要不你先吃个巧克力压压惊？”
“啊？”
她把一块包装的很好的巧克力拍在李楠云手上，“先吃了它，然后我给你解释。”
在雪原待了大半天，能量消耗很重，李楠云早就饿了，他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体力，最后没能拒绝这个提议，剥开外面的塑料纸把巧克力送进了口中。
“好吃吧？看看包装，我在西安的柜台买的。”霍尔金娜笑了笑。
“进口的？”
“牌子是国外的。”霍尔金娜说，“但这是庆祝申奥成功的特别包装，卖挺久了销量都还不错。”
“什么申奥？”李楠云愣了一下。
“08年首都奥运会啊，你出去再等十年就看见申奥成功的消息了，然后再等几年就能看见奥运会了。”霍尔金娜伸了个懒腰，“所以我叫你大叔，1991年我才14岁。”
听到这里，楚子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说，你看见了对当时而言至少十年后的人？那个地方能把十年的时间抹平掉？”
“不是十年，有可能是1600年，别忘了那场人与蛇的战争。”舒熠然补充道，随后他看向老教授，呼吸有些急促，“您可以继续说下去，您还在里面见过谁？”
路明非则是觉得霍尔金娜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细想又完全没想起来，这样的插曲打断了他吐槽的欲望。
霍尔金娜分了点吃的给李楠云，她在布下还铺了保暖的垫子，否则直接趴在雪地上李楠云怕是一晚上要去了半条命，一直等到快半夜的时候，已经半睡半醒的李楠云被霍尔金娜叫醒了。
“等会保持绝对的安静，你睡觉要打呼噜所以还是醒着。”霍尔金娜说，她递过来一瓶伏特加，“清醒一下，如果她要来的话，很快就会过来的。别喝太多，你等会儿醉了就麻烦了。”
李楠云试探性地喝了一口，感觉像是一口火焰滚进了咽喉里，身体也热了起来。此时天际彷佛有星光绽放出来，霍尔金娜立刻示意他噤声，两人趴在迷彩布的边缘看着天空。
天空逐渐明亮了起来，李楠云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并不是星光，而是类似于极光的东西，极光中狂风骤起，霍尔金娜的脸上流露出惊喜的表情，随后一道身影来到了之前的战场上，也就是两人埋伏的山丘的下方，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极光下绚烂至极。
这是李楠云第一次见到天使，美的不可方物，她的背后带着巨大的膜翼，瞳孔红的像是血，又宛如神话里堕天的赤龙。她站在那里俯瞰着战场，膜翼拍动间狂风大作，很快似乎整片战场都被掩埋在了积雪里。
天使抬起了头，振翅离开。
又等了几分钟李楠云依旧不敢说话，而霍尔金娜大概是觉得天使不会回来了，冲了下去查看起战场来，很快就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果然是被覆盖了……”霍尔金娜喃喃着，“我就说什么龙王能创造出这样玄学的地方，原来如此……”
“怎么了？”李楠云没有听懂。
“没事，我验证了我的猜想。”霍尔金娜笑着说，“我送你出去，这件事你不要随便给别人说，否则的话你可能会被抓去洗脑，甚至是引来杀身之祸。这样，你给我留个
“很多年后？”
“对，如果我能顺利从这里出去的话，对你而言怎么都该是很多年后了。”霍尔金娜摆了摆手，“你是历史学院的，但有空可以去读读有关于量子物理的书，或许能帮你解答一部分的疑惑，要记住，科学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啊。”
舒熠然喝了一口茶压下心中的惊异，“所以你一直住在这个地方，这里哪怕十多年前拆迁了但地名几乎没有变化。她来找过你吗？”
“我再没见过她。”老教授说，“不过她曾经给我寄过一封信。”
“信上说什么？我能知道吗？”
“她说以后或许会有个姓舒的孩子来找我问这些问题，她让我把这些告诉你。”老教授指向一旁的茶叶盒子，舒熠然的礼节做的很足，礼物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有心人防不住，所以舒熠然并没有起个假名的打算。
“那封信是什么时候寄来的？”舒熠然皱了皱眉，那个霍尔金娜竟然知道他？
“大概三四年前了吧。”老人说，“她说不确定你什么时候来，而且也不确定来的是谁，反正名字是一样的都可以说。等会我把信拿给你看，里面还有更容易找到那个地方的办法。”
舒熠然心中彷佛涌起了滔天骇浪，霍尔金娜这句话本身的信息量太大了，什么叫名字都是一样的？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舒熠然吗？
“除此之外，她还给你留了句话。”李楠云教授继续说，“终点前方，就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