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雪花从朦胧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带来冬季的女神俯下身子亲吻着这座久违的老城。
过往的车辆打开了它们的雨刮器,降低了速度在路上慢悠悠地滑动着,但司机却无法像这样慵懒,集中了精力随时准备着踩下刹车。
路上只有很少的行人,他们中的少部分人带上连衣帽或打开雨伞,其他人则是硬顶着大雪,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盖了一层薄雪的人行道上,留下或灰或黑的脚印。
踩过的地方成为不太凝实的冰沙,逐渐的被新雪覆盖在下面,成为路上的一个个小小的陷阱,考验着后来的人。
冬天的空气总会比较干燥,空气情况往往比夏天要好上那么一点,但是在寒冷的天气下在室外做深呼吸也绝对是一件不舒服的事,冰冷的空气进入呼吸道会带来些微的刺痛,胸部传来的凉意足以让人狠狠地打一个哆嗦。
这里的居民很不习惯这件事,咒骂着这突变的天气。
这里是利马,秘鲁的首都,这座城市被分为旧城、新城两部分。
旧城区位于城市北部,临近阿普里马克河,街道自西北向东南伸展,同阿普里马克河呈平行状。街道多以秘鲁的省和城市命名,街区狭窄,房屋低矮,大多为殖民统治时期所建造。新城区则位于旧城东南侧,这里街道宽阔,高楼林立,只是缺少了时光的沉淀。
这里的居民从来没有应对降雪的经验,有雨伞的人都少之又少,毕竟这里是利马,一座世界上闻名的无雨城市,一年四季,没有雷鸣电闪,没有疾风暴雨,至于结冰、下雪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利马无雨,并非终年滴雨不落,只是年降雨量仅约15毫米左右,冬季降雨相对较多,但几乎不会有成型的雨水,只是由浓湿雾形成的露珠以霏霏的粉状飘落下来。这种时候天空总是灰茫茫的一片,阴霾多日不散,迷雾蒙蒙,时间一长,路面湿润,草木滴水,土地渗透。
但就是这样的一座城市,却在现在迎来了持续两天的降雪,这件事甚至登上了地球另一面的许多国家的新闻,罕见的气候变化吸引了不少有心人的关注,尤其是之前就因为智利的港口走私被吸引到南美的卡塞尔学院的人。
艾莉西亚撑着雨伞,走在湿滑的街道上,以她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当然不会担心滑倒一类的问题,但是她看了看天气,不免对自己被迫加班的暑假生涯感到悲哀。
她还是更喜欢摸鱼一些,结果从日本回来还没两个月,就来了南美。
这次任务算是派给狮心会的,需要个血统比较高的前来协助调查,只是楚子航和苏茜回了国,只剩下兰斯洛特和艾莉西亚,当时艾莉西亚看了看兰斯洛特办公桌上堆积成山的事务文件,果断选择了出外勤。
结果来了发现一切都还在调查阶段,这种顺藤摸瓜的事情一两个月都不一定能有结果,而艾莉西亚对此是最没有耐心的,她宁愿去和死侍打一架。
执行部为了调查约见了南美当地的一个混血种帮派的头目,他们对走私和海运很熟悉,艾莉西亚是来见人的。
艾莉西亚跟着地图走进临街的一家小酒馆,随手把墨镜和口罩摘下来,当她的真容暴露出来的时候酒保直接看呆了。艾莉西亚对此习以为常,她敲了敲桌子,“劳驾,我要一杯玛格丽塔。”
“……哦哦,稍等。”酒保依然花了两秒才回过神来。
酒保转身将调酒的原料依次处理后倒进调酒壶中开始shake,最后在高脚杯中拉出红色的微有些粘稠的酒液来,于杯子外圈抹上了细盐,插上柠檬片和吸管递过来。
玛格丽塔是常见的一种调酒,关于玛格丽塔起源的传说有很多,其中最流行的是以德国大使的女儿命名。1941年,德国大使的女儿玛格丽塔·汉高来到访墨西哥的一个小酒馆,调酒师唐卡洛斯为她用龙舌兰酒、墨西哥橙味利口酒和柠檬调制了一种特别的酒,并在酒杯的周围擦了一层盐,受到了玛格丽塔的青睐,于是便有了这款闻名遐迩的鸡尾酒。
酒馆里除了酒保只有一桌客人,一共三人,他们喝着扎啤,但目光却像是黏在了艾莉西亚身上。
艾莉西亚把吸管拔了出来,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像是奶猫一样扭转着将细盐舔舐了一部分进去,然后就着那边的杯口将鲜红的液体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唇。后面那一桌的男人们鼓起掌来,有人吹出了口哨的声音,他们的目光在豪放的女孩身上愈发放肆。
酒馆中没有任何人走出来,艾莉西亚有点不耐烦了,她将杯子高举在了半空中,转过身去看着那些纹着花臂的壮汉们,绽放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来,惹得男人们的目光越发闪亮。她的手指松开,高脚杯以自由落体的形式坠向地面,在空中反射出昏暗的灯光。
她突然从位置上消失了,流动的气流扬起了几张纸巾。下一瞬那张桌子上前两个男人的头就已经和桌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木桌立时崩裂,但在它的碎片刚弹起来的时候,最后一个人已经被大力压制地向前扑倒,把碎片尽数压在了身下。桌子上的几个扎啤杯同时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艾莉西亚闪回在其落地之前接住了自己的高脚杯,而男人们的桌子上的几个扎啤杯同时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没有任何人能看清她的速度,三个客人就倒在了地上。
酒保惊呆了,他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是去摸柜台下的霰弹枪,但右手手腕却被艾莉西亚牢牢地攥在了那看起来纤弱柔嫩的左手中。她葱白的手指微微加力,酒保的手腕就像是要断了一样,疼的他嘴里不禁地吸着冷气。
“看够了的话,就出来,我的耐心不是很好。”艾莉西亚淡淡地说,“让这么几个手下试探我,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