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返回地面的时候，这里已经汇聚了几十个持刀和拿着弓弩的人，那些弩箭在这个距离下几乎和火枪无异。
“我们学校的人那么多神经病，成天屠龙也不会想着虐杀，你们还真是过分啊。”诺诺轻声说，她还抱着耶梦加得和那些带着血迹的锁链，此时此刻面对着诸多军士像是走投无路之人。
她轻轻把耶梦加得放下，那些护卫也松了口气，他们不敢杀了幼神，那是九千岁指名要保护好的东西。而诺诺也不想伤了耶梦加得，她有个猜想需要验证，而且她和夏弥其实曾经的关系挺好的。
诺诺想起那个大雨倾盆的晚上，她和夏弥还有舒熠然三个人坐在已经关门的酒吧门口踩水，比着谁喝完的可乐罐子漂得更远，他们坐着火车又转摩托才到了那个地方，像是孩子一样做着简单的游戏，并享受着夏日的雨淋在身上的放纵不羁。
忽然，就有点生气了啊。
“你叫我一声师姐，现在轮到师姐来保护你了。”诺诺拍了拍耶梦加得的小脸，“如果是在现实里，我大概会很犹豫吧？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全心全意地保护你，所以师姐也是个很虚伪的人。”
诺诺抬起头，赤金色的瞳孔在夜色下闪闪发亮，她在宅邸里倒下的护卫身上随手捡起两把刀，独自走出了室外，几十把弓弩正对着她，像是蓄势待发的毒蛇。如今她的外表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女孩，但是却彷佛俯瞰着全场。
“等什么呢？导演喊开始吗？”
随着诺诺这句这里的人听不懂的嘲讽出口，第一个人扣下了扳机，随后箭如雨下，哪怕是武状元在这里也只会被射成筛子。
“要是我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诺诺根本没有躲，也没地方躲，她挥舞着双刀几乎化作搅拌机旋转的扇叶，利用不断瞬发的未来视试探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和效率最高的格挡方式，潜意识里她推演出来的“陈墨瞳”被刺穿了一次又一次，而她乱抡着长刀，将所有箭矢全都拦截了下来。
先前的弓弩手们根本来不及装填，一些没有急着出箭的弩手立刻补上，但数量少了许多，诺诺从静到动的冲刺一共只用了不到一秒，几支箭矢擦着她的肩膀和双腿而过，留下长长的血痕，但她已经一刀劈翻了一名刀手冲入阵中。
弓弩会误伤到自己人，所有东厂的护卫都拔出了长短不一的刀刃，言灵的诵唱声响起，许多人的肌肉都开始膨胀。
言灵·王之侍，东厂中有人掌握了这样的言灵，现在围上来的刀手几乎都化作了强悍的野兽。
诺诺以前见过这个言灵，在纽瓦克的时候，当时她和舒熠然两个人都会显得有些狼狈。
如今，哪怕这具身躯比自己的要弱，诺诺依然一刀就砍下了一名刀手的头，鲜血像是喷泉一样涌溅，她躲开的同时一刀捅入了另一人的心脏。
李白在诗中写“十步杀一人”，诺诺却是每一步踏下都伴随着一刀挥出，只是一刀就要人性命，如同收割草芥。今晚是染血的一夜，女武神血杀而出，东厂精锐损失惨重。
她自己也负了伤，但是却留下了玉面修罗一样的名号，幸存者无不胆寒。
———
“已经过去一天多了。”苏茜检查着自己的装备，“他们还没出来，我们不能再等了。”
他们打算进入支援，24小时了舒熠然等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很可能已经出现意外被困住了。
“你们三个进去什么都看不见，还没有人指引，出事的概率比他们大得多。”赫莱尔中肯地说。
“可我不会什么也不做。”苏茜看了她一眼，“有功夫说风凉话不如给点建议。”
倒是那位小公主李念霜接过了话茬：“完全扭曲的空间，光凭五感是走不过去的，你们三个人去走的话相当于碰运气。不过如果非要去碰这个运气，试试加快速度朝着同一个方向冲刺，你们可能会撞得头破血流，也可能会冲出阻碍，就像是羊群里那头不走寻常路的叛逆黑羊，或许能找到牧场外更开阔的世界。”
路明非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路鸣泽曾对他限时开放过的言灵“黑羊之墙”，只有超出常理的作弊手段才能在迷宫之中找到出口。他试着在心里呼唤路鸣泽，想看看能不能从小魔鬼那里扣点什么好处。
“白嫖免谈！”路鸣泽没好气地在空气中浮现出来，明明身边还有龙王级别的赫莱尔，可所有人都对他视而不见，甚至此刻连时间都彷佛停了下来，“每次都给你送免费大礼包，都给你嘴送刁了！有事没事就想着白嫖！我是魔鬼不是做慈善的！”
“但既然你出来了就说明这事儿其实有的谈，对吧？”路明非眼前一亮。
路鸣泽走到赫莱尔的身边，扯了扯她的翅膀，像是手贱的小孩子，“有啊，比如哥哥你付出四分之一的生命什么的，这世界上所有地方包括尼伯龙根的地图我都双手奉上，绝不隔夜。”
“你看咱们已经合作过一次了，你那个不要死可是不靠谱的很，我想要换个能力也是无可厚非的吧？”路明非不死心。
路鸣泽睁大了眼睛，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没有不要死那个舒熠然是不是已经可以埋了？哥哥咱们做人得讲良心，再说了，不要死是赠品，赠品！怎么还带换赠品的呢？迪士尼都没有这个规定！”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嘛，要不这样，我们下一次交易之后的赠品就绑定为黑羊之墙怎么样？不换了！”路明非假道伐虢。
“可以啊，说好了。”路鸣泽痛快地答应了，“等下一次交易之后你再用这个言灵吧。”
“说好了的话，不该给个试用装吗？”路明非继续得寸进尺。
“你在长白山没有使用过？”路鸣泽冷笑。
“你摸着良心，那一次的效果真的是这个言灵的完全体现？”路明非不依不饶。
“哥哥你真是穷亲戚，上门连吃带拿的！”路鸣泽没好气地说，“谁让你是我哥哥呢？说好了，就五分钟体验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