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的岛屿在乘客们眼中就只是一场惊喜的海市蜃楼，YAMAL号在这里停留了三个小时，随后重新出发，一切都很正常，没人知道船上损失了一艘救生艇，但是船员和乘客最后一个不少。
萨沙约了楚子航来船长室见面，楚子航一开门他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你们看到了什么？我的人说你们下去了一个小时！除非你们是鲸鱼，不然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发现。”
“我们从冰面的其他地方上去了。”楚子航对此早有准备，“有人袭击我们，对方携带了水下步枪，应该是早有准备，我们不得不和对方进行周旋，乘客里混进了可疑人员。我的同伴为此受伤了。”
这番说辞是和舒熠然交流之后得到的托词，舒熠然就是那个开枪逼得大副等人被迫游回去的袭击者，相对于其他借口来说，这是最容易让萨沙相信的一种。至于艾莉西亚受的伤，自然是和
“果然你们也受到了袭击吗？”萨沙叹了口气，他实际信不信没有人知道，但他确定自己从楚子航这里套不出消息来了，因为他没有实在的可以证明楚子航有所收获的证据，所以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好似他和楚子航从始至终都在同一个立场上。
“你有怀疑的目标吗？”楚子航问。
“这可太有了，每一趟航行，都有几个客人或公开或秘密地进入高层船舱。”萨沙继续叹气，好似一个为生活而苦恼的濒临失业边缘的中年人，“而且上船的不少客人背景资料都不好调查，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还混迹在普通的客人之中，一个不慎很容易把事情闹大。”
楚子航表示理解，能在圣诞节专程来买核动力船的极地船票的人可不多，而且真正有背景的人，即使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也不愿意随便开罪，尤其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
“无论如何，这个人我们都是要找到的。”楚子航绷着脸说，他也不是很擅长撒谎这件事，“这座海市蜃楼里的岛还好说，万一之后我们抵达了真正的岛屿所在呢？他们还会不会出来捣乱？”
萨沙用力点头，如同捣杵，在这点上他和楚子航的想法是一致的，无论是什么人发起了袭击，联邦安全局的干员们都憋着火气要让他付出代价。
“先从你所知道的，去过上层船舱的人开始吧。”楚子航建议，“一个可疑的人都别放过，我们已经看到神国的门了，还能害怕得罪人吗？”
萨沙犹豫了很久，方才挥了挥手，“也罢，就按照楚先生你所说的来，我已经让我的人做好准备了，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那么我们就得想办法武力获得这艘船的控制权了。”
“这是应该的。”楚子航点头。
———
舒熠然躺在房间的床上，沉浸在睡梦中，他也是需要休息的，而不是什么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很精神的夜猫子，蝙蝠侠的那种体质很少出现在现实里。
房间的夹层中响起了很低很低的似乎是属于猫头鹰的咕咕声，这样的声响还没有部分老式挂钟的指针走动声音大，但舒熠然却立刻醒了过来，他这次没有释放蛇，而是同样吐出了咕咕的声音，在蛇的辅助解析下，他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理解一门简短的不属于人类的语言。
从血统还未觉醒开始，舒熠然的语言天赋就是超越了人类的想象力的，而这点的缘由他自己也有过猜想，神话里说古巴比伦的通天塔被神拆掉了，祂分隔了人类的语言以使他们不能亲密无间地合作，可恰巧，舒熠然的灵魂本源来源于那位“普罗米修斯”。
猫头鹰的叫声能传达的信息都很精简，舒熠然确认了对方的意思后，立刻起身走出了房间，他轻车熟路地绕开船员们，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往停机坪走去——YAMAL号这么大的破冰船当然会有为直升飞机预留的地方。
白发的女孩裹着防寒服站在风雪里，她的腿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白色丝袜，像是树苗一样纤细柔弱。
“等很久了？”舒熠然问，他们明明是第一次互相说话，但又像是已经认识过了。
“没有多久，祖母确认你出门才让我过来的。”女孩回过头，露出那张精致的小脸，她伸出手来，“初次见面，我是瑞吉蕾芙，这一代的圣女。”
“舒熠然。”舒熠然握住女孩的半个手掌，这是绅士的礼仪，他在卡塞尔学院里学的，“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你祖母和我说，而是要冒着风险和我见面？”
“你和祖母达成了交易，你会帮她，可我们之间没有，我很乐意帮祖母得到解脱，可我也有我自己想要的东西。”瑞吉蕾芙低声说，“我可以在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里配合你协助你，把我知道的所有消息都通报给你，可我需要一个承诺。”
“你只是想要自由。”舒熠然却道，“这点你祖母曾经提到过，而且我也猜得到，你的表情太好懂了。”
“是。”瑞吉蕾芙承认，“我需要自由，我不能枯死在这艘船上，作为一件商品被展览一辈子。”
“事情结束后，你会得到一个新的身份，和足够你初期使用的现金，甚至是一个能安身的去处。”舒熠然直截了当，“我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让你能活着看到这些东西，但是你之前提到的条件是不够的。”
“你需要什么？我想不出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能够给你的。”说到这里瑞吉蕾芙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想要我吧？你是挺帅的，我考虑一下……”
“别乱想，我需要你获得自由以后，在我需要时帮我一些忙，这些过程可能会有危险。”舒熠然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我有办法确保你做到这一点，所以你自己要想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混血种势力会应允你的自由，你明白的，我也只能在其他方面确保你比现在的处境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