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大阪天气晴朗,阳光挂在叶片间隙中照亮了屋子,丁达尔效应中飞舞的轻尘停留在清晨的呵欠声中,夏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被子里坐起来。
她的表情因为刚醒显得有些呆萌,但少女很快发现自己伪装出来的完美状态完全是在浪费表情,舒熠然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桌子前,头也不抬地检查着昨天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文件。
“有什么发现么?”夏弥随口问了一句,她把薄薄的外套披在身上就站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可没有什么更换睡衣的余裕,她都是穿着短袖就直接睡的。
“我们要去一趟东京。”舒熠然过了两秒才回应,“猛鬼众被几乎连根拔起,我们也失去了信息的来源,只能以身入局了。”
“你昨晚打听到了什么其他有用的线索吗?”夏弥摇头晃脑地凑过来。
“樱井小暮大概是死了。”舒熠然低沉地说,“蛇岐八家正在发动一场战争,他们很急迫,我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能让他们急迫到不惜闹出巨大的动静,这必然会震惊到日本的国会,并为他们未来的发展带来隐患——除非他们觉得自己可能快要没有未来了。”
“神要醒了?”
“只有这个原因,白王的复苏往往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舒熠然点头,“猛鬼众被摧毁后我们找不到所谓的藏骸之井了,只能靠近东京,尽量别让蛇岐八家把我们抛的太远。”
“你之前不是说你在京都的记忆里看见了猛鬼众的龙王吗?”夏弥想了想,“他回来后要是看见自己的基业没了,自己的妹子还被杀了的话……”
“所以我们今天就出发。”舒熠然揉了揉眉心,“源稚女是个很不一般的人,他如果要对蛇岐八家发动反击,可能会死很多的人。”
源稚女也是皇,甚至是堕落为鬼的皇,他可能比源稚生还要强,这样的人要是发疯,或许会造成一场杀劫。
“那平安京怎么办?”夏弥问道,“那地方看上去也不平静的样子。”
“走一步看一步吧。”舒熠然只能这么说,他又没法和夏弥坦白,而东京的情况现在看上去更十万火急一些。
白王是能和黑王齐名的“神”,比京都城市记忆中的神强的多,一万年前白王的复苏几乎毁灭了日本,后来是天照和月读牺牲了自己并以高天原为代价拖着神葬身于大海才暂时结束了那场浩劫。
舒熠然并不觉得自己可以比肩天照或者月读那种绝无仅有的皇,那是被尊为神的存在,伊邪那岐的直系亲子,或许也是真正的原本属于人类的次代种。
如今的新干线买票还不需要身份信息,舒熠然和夏弥买了最近的票去东京,昨晚舒熠然盘问到了并不算太多的线索,随后把乌鸦打晕藏在了山上,算算时间他也快醒了,加上挣脱束缚或是被找到的时间,最多也就是中午,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蛇岐八家的全面搜查。
他们买的新干线不是特快的那种,从大阪去东京要大概三个多小时,还会经过富士山附近,一路上夏弥都显得很兴奋,这个时候国内的高铁网络尚处于蓬勃发展的阶段,夏弥绝大部分时间还都待在首都,连京津城际铁路都没搭乘过。
“是富士山欸!”夏弥趴在窗户边,看着远方白色的雪山和中间一片粉色的樱前线,露出了没出息的惊叹声。
“樱花开了。”舒熠然看了一眼窗外,“希望一切能顺利一些吧,现在的富士山很美,是个去旅行的好季节。”
夏弥笑嘻嘻地问:“怎么,想邀请美少女一起去旅游?”
“对啊,之前不是说了请伱去由布院吗?”舒熠然转过头来,“但单一个地方也玩不了多久,日本一共也就这么大,多去几个地方也可以的。”
“好的,我知道你很大气了。”夏弥依旧嬉皮笑脸,“话说你打算把路明非他们叫上不?”
舒熠然想了想,“我可以出钱让他们自己去找地方玩。”
“所以你只想和我出去旅游?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不会吧不会吧?”夏弥依然开着玩笑。
“大概是吧。”舒熠然竟然承认了,这一下反倒是给夏弥整不会了。
“你认真的?”
“很奇怪吗?”舒熠然反倒是理所当然地看着夏弥,脸色都没有变化。
“所以这算是告白吗?兄台,哪有这么随便的告白?你的语气好像是出门买了包纸一样随意!”夏弥目瞪口呆,“都不说什么仪式感了,你简直像是钦定了我会答应你一样!”
“我只是说我喜欢你,没有说要求你现在来做我的女朋友,所以这应该不算告白。”舒熠然依旧平静,“这件事说的可能有点仓促,如果你会觉得困扰的话,当没听到也行。”
“谁教你这种说话方式的,简直注孤生。”夏弥捂住自己的脸,“本来该是一件很纠结又很羞涩的事,为什么被你说出来就只剩下尴尬了。”
“我们都成年了。”舒熠然伸手摸了摸夏弥的头发,“成年人可以把问题放在明面上来。”
“这是谁告诉你的歪理邪说?成年了只是能考驾照了,不是说谈个恋爱就跟中年人相亲一样!”夏弥不满地龇牙,不过这个话题竟然就此被轻飘飘地揭过了,“没谈过恋爱的处男就不要装作自己很成熟的样子好吗?”
“知道了。”舒熠然收回自己的手,他看着夏弥微微笑了一下,目光很有些复杂。
“如果你真的……那至少也要想清楚以后准备一场正经的表白!”夏弥耳朵有些发红,“这次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下次等你完全想清楚,记得是完全!”她用力强调着,“然后再来和我讨论这个问题!而且你自己要做好准备,而不是一句大概!”
“好。”舒熠然点了点头,“我会想清楚的。”
“这就对了。”夏弥拍拍自己并不明显的胸脯,松了口气,“你突然来这一下简直吓死个人,我们的兄弟情竟然变质了,真是叫我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