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龙族:盗火者归来 > 第四百四十三章 黑天鹅港

  “舒君莫非认为猛鬼众的人会是什么善人不成?”源稚女慢悠悠地点燃烟袋深吸一口,随后吐出袅袅的白烟。

  烟袋这种东西本该是老头子玩的,可他这样清秀的男人抽起来倒也有种意外的美感,散漫中透着妖娆。烟雾四下弥漫,凝聚不散,仿佛白色的帷幕包裹了他们。

  “我只是在想,如果这样的人都可以逃离命运的审判,那世界上所有的神像都可以被砸了。”舒熠然毫不客气。

  “舒君你总是问心无愧吗?”源稚女有些好奇。

  舒熠然却摇了摇头,“如果我总是问心无愧,我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当表面上的盟友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可能也会下地狱。”

  他当然做不到问心无愧,舒熠然容忍了许多危险甚至是已经造成过流血牺牲的人留在他身边,比如上杉家主,比如源稚女,还比如夏弥。在过去的千年里,有多少人因为大地与山之王的复苏而死?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喜怒哀乐,有喜欢的人也有人喜欢他们,他们的情绪同样珍贵而炽热,但他们死了,连一点记录可能都留不下来。

  历史不会记得他们,人们不会哀悼他们,彷佛他们只是来到这个世界的NPC,存在和消失都毫无意义。他们中有些人的故事拿出来能鼓励人积极向上,有的人的故事能让人为他们留一点同情的眼泪,但他们都因为龙王而死,夏弥的手上大概积累着数不胜数的血债,但是没有人会去为了那些枉死者讨回公道,因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

  “那看来舒君很善于自我批判。”源稚女说。

  “可能只是虚伪而已。”舒熠然摇摇头,“说正事吧。”

  “第一个故事是关于死侍,但这并没有结束。”源稚女慢条斯理地说,“舒君,我建议你还是好好看看这些照片,里面不仅有堆满了残骸的池子,还有……”

  “茧。”另一边的恺撒拿起了一张关于昏暗的室内的照片,无数鲜红色的茧汇聚在那里,像是蝴蝶的巢穴。

  “这是什么?”舒熠然问。

  “恺撒先生之前应该见过类似的茧,蛇岐八家显然并没有如他们所说的将其毁掉,那天恺撒先生在新宿的商圈上见到的怪物,就是茧里孵出来的东西,她是不可思议的进化体,几乎完全耐受住了古龙之血的毒性。”源稚女悠然说道。

  “我大概明白了。”舒熠然读的书很多,“炼金术上说的进化阶石或者是封神之钥,她的体内流淌着黄金圣浆?”

  “您很聪明。”

  “再给她一个月,她至少会是完整的次代种,甚至更强。”舒熠然叹了口气,“蛇岐八家放出了一个仅次于白王的恶鬼,甚至对于某些人来说,她或许会比白王更有意义。源稚女,就伱所知,日本会有圣宫医学会的人吗?”

  “这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几乎没有听说他们在日本有多少动作。”源稚女说。

  “那我们可能还有时间。”舒熠然敲了敲桌子,“现在这个时间点,所谓的进化体肯定会找个地方进一步补完自己,希望她不要进化的那么快,和白王一起赶着躺出来。”

  “谁知道呢?”源稚女又吸了口烟袋,“那么我们继续。第二个故事,是发生在一个终年都被积雪覆盖的地方,在讲述那个故事前,你们不妨看一看这份档案。”

  他递来一个棕色的档案袋,陈旧破损,袋子上印着剑盾、红五星和镰刀斧头组成的徽章,这是克格勃的徽章。作为世界最知名的情报机构之一,虽然早已解散,但是在极盛时期它的权限凌驾于苏联各机关之上,是当之无愧的超级机关,从情报搜集到政治暗杀都是克格勃的“业务范围”。在苏联内部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提到克格勃的名字大家都会紧张地小声说话。

  档案袋中是一份发黄的军官档案,照片上的人长着典型的俄罗斯人面孔,英俊挺拔,但五官轮廓有些似曾相识。

  “这个人名为邦达列夫,但今时今日他的名字是橘政宗。”风间琉璃说。

  “他的口音中确实带着部分斯拉夫语系的特点。”恺撒说。

  “这虽然是个人类的故事,但惊险程度不逊于日本神话,人类凶残起来可是不亚于龙的。”风间琉璃添上新的烟丝,“几十年前,在西伯利亚的北部,北极圈内,曾有一个只有破冰船能到达的黑天鹅港,于是每年一次,列宁号都会抵达那个港口,送去给养……”

  他从容不迫地把听故事的人带回1991年的寒冬,北冰洋岸边、西伯利亚白色的雪原上,那座名叫黑天鹅港的孤独堡垒,龙骨、秘密研究所、孤儿院和照亮半个天空的大火。人类的野心和谋算在其中体现的淋漓尽致,那里是风暴的起源。

  “最后邦达列夫带着古龙胚胎登上了列宁号,那艘巨舰向东航行,去向日本,最后整艘船在浅海被他沉入了神国。如今日本的危机都开端于1991年的圣诞节的大火,自始至终见证与推动这场危机的人就是橘政宗。”源稚女幽幽地说。

  舒熠然和恺撒很久都没有说话,风间琉璃的声音婉转低回,仿佛亲历那场惨剧的鬼魂,娓娓地讲述了自己的前生。舒熠然几乎能从细节从推断出那场照亮北冰洋的大火,火焰中夭矫着神魔一样的影子,一幕幕似曾相识,他扶住了额头,感觉脑海深处有些疼痛。

  舒熠然被登记在户口本和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1991年的4月9日,不过根据夏绿蒂的说法,舒正尧带着他返回北京是1992年或是1993年的事,具体时间已不可考,在这之前他应该一直在靖边之外的那个奇异的地方或是北京郊外,他怎么会对一座位于北极圈内的寒港有这种特殊的感觉?

  莫非是阿娜特的记忆?可她之前说,她从出生开始就跟着自己了……不过也不能全信,她自己的记忆似乎都不是完整的,中途如果有一些时间上的误差是很有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