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熠然跟在姜熙善的身后,两人走进了豪华的客房套间之中,舒熠然进门后就顺手关上了房门,惹来姜熙善银铃般的调笑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都喝了恰到好处的酒,这听起来不发生点儿什么都不行了,但舒熠然则盘算着要怎么样盘问姜熙善,虽然一般来说两者变得更亲密一点会更好打探消息,可舒熠然完全不打算和不喜欢的女生发生任何越界的关系。
姜熙善走进了里屋,舒熠然以为她打算洗个澡或者是拿出什么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他则计划着趁机把她制服,结果姜熙善抱着两个文件袋子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舒熠然挑了挑眉。
“关于阿瓦隆的传说啊,准确地说,是关于整个北极的传说。”姜熙善笑着说,“我觉得你可能会比较想看这些东西,当然,如果你对我有兴趣,我也可以真的陪你一晚……欧巴~”
“……你知道我是谁?”
“我认人可不靠脸,振羽欧巴没跟你说过吗?”姜熙善将文件放在舒熠然面前的茶几上,整个人几乎贴了上来,她吐了吐舌头,“我靠的是气味,每个人不同状态下都有独特的气味,而我的犁鼻器正好没有退化。”
舒熠然突然意识到了,之前在赌厅里姜熙善走过来的第一个动作也是吐舌头,她不是喜欢这样轻佻魅惑的动作,而是在模仿爬行动物收集空气中的气味分子。
对于爬行类来说,犁鼻器是在鼻腔前面的一对盲囊,开口于口腔顶壁,是一种化学感受器,能提供灵敏的嗅觉,以及感受周围的激素。人体也有犁鼻器,但是只在新生儿和胎儿的身上有所发现,只要开始生长发育这个器官就会快速退化。
有的人的这个器官退化后存在一定的保留,所以这一部分人可能拥有更强的第六感和对他人情绪的感知能力,舒熠然就一度怀疑过自己的直觉是不是就和这个器官有关。可他也做不到像是爬行动物或是部分哺乳动物那样分辨微小的气味因子,嗅觉比普通人好的也有限。
姜熙善的犁鼻器何止是没有退化过,简直是完全超越了人体器官的极限,更接近于部分龙类所拥有的特征。
“欧巴,不用这么紧张,你身上令人在意的气息都溢出来了。”姜熙善说,“这样的气息频带,可是会让其他人觉得不舒服的。”
“也只有你能闻得到了。”舒熠然说,“这么主动地暴露自己是为什么?”
“主要是我以为振羽欧巴跟你说过我的事情,这点我从来不对朋友隐瞒,所以万一你觉得我闻到了你的气味却假装不知道,会怀疑我别有用心。”姜熙善笑嘻嘻地说,“我可不想被当作可疑目标来对待,我没有战斗力的,及时和你坦白还能捞到暂时的保护伞。”
“我的气温和去日本前一模一样吗?”舒熠然问。
“那倒不是,有一些改变,似乎变得更强了,还多了点毁灭般的气息,你警惕起来地时候,会让人觉得鼻子深处好像都有点变得麻痹了。”姜熙善说,“不过有一点和那时一样,那就是靠的比较近时,会觉得这些威胁的气息不过是表象,你身上近处的气味,能让人完完全全地安心下来,像是春天的河水。”
“有这么神奇?”
“对啊。”姜熙善干脆抱住了舒熠然的手臂,“而且比莫斯科那次,让人安心的气息也更浓了一点,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你自重。”舒熠然挣脱开来,他不想沾花惹草,更何况是不知底细的人。
“我最无法抵抗这种气味了,莫斯科的时候我还能矜持一点,因为你身上散发着对旁边的女孩的心仪信号,可你现在就像是写着无主之地的野生温泉,而我正走在天寒地冻的雪山上。”姜熙善用手给自己扇扇风,似乎是想让自己冷静一点,但她的话可一点都不冷静。
“这种话你对多少人说过?”舒熠然面无表情。
“只有你哦,其他人可没有这么诱惑的气味。”姜熙善媚眼如丝,“我还是头一次被气味影响到思考。”
“那我建议你去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舒熠然把她推开,他可不是恺撒那样的绅士。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姜熙善竟然真的就去了,她可能也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过于不冷静,跟吃了药似的。
舒熠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翻阅那些资料,竟然真的是有关于第三帝国的,但不是希特勒,而是他手下的人。
这艘船真正的船长不是之前在游客面前露过面的人,而是一个叫文森特·冯·路德维希的人,曾经的纳粹党卫军之一,他的团队自称极北之地,而过去的名字是黄昏教条,他们供奉着被誉为“星之玛丽亚”的圣女,而那位圣女已经很老很老了。他们并不打算复辟帝国,却在觊觎通往神国的大门。
姜熙善的资料并不是很完整,带着大量不确定的传闻,估计是上船后临时去找的,这姑娘恐怕真的是出于叛逆跑出来浪,然后选了个刺激的旅程才开始调查背景,也是真不怕死在外面。
有一份资料最能吸引舒熠然的注意,因为上面提到了阿瓦隆,那里在一些古抄本中那里被写作是“死亡之岛”,而在北极圈内,既有着“死亡之岛”,又有着“落日之地”,这些地方连起来,最后将通向代表神国的阶梯。
而舒熠然对这些地方恰好都有所猜想,他曾在蛇岐八家的壁画上见过死亡之岛,而落日之地可能是白王的处刑地所在,那里在漫长的六个纪元里始终刮着遮天蔽日的风暴,象征着黑王永不停歇的怒火。
也正是在那六个纪元里,伊邪那岐潜入了处刑地之中,与白王达成了交易,带走了圣杯和圣骸,这才有了后世的白王血裔,命运的齿轮从此开始转动,直到预言中的未来降临。